炉子生起来开始煮药茶。
煮开了焖上半个钟头,而后灌进热水瓶,让向刚有事没事喝两口。
灶膛的火也生好了,盈芳烧了一点水煮面。
既然三营长爱人送来了挂面,也就省得自己和面拉面条了,鸡蛋煮挂面,舀了一勺肉酱拌拌,简单对付了一顿。
下午,盈芳把男人赶上床午睡,她把杂物归整之后,拿出纸笔罗列要从家里带的东西。
缝纫机是一定要带来的。
布票攒够了买上几尺布,车车衣裳、缝缝补补啥的都需要用到它。
窗帘、门帘也要车一些。再热起来,窗上没道帘子,屋里太晒了。
结婚时新打的椅子、各种尺寸的木盆、木桶也可以带一些来。
毕竟以后回老家的日子少。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买买既要票又要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再就是被褥、衣裳以及一些零碎的日用品。
如今盖的被子是向刚宿舍那两床,那是单人的尺寸,铺在双人大床上明显不够大。
“丝丝——”
金大王回来了,跟个大爷似地大摇大摆地杵在厨房门口。
亏得这层楼就四户人家,一户还没搬进来,两户大门紧闭。
饶是如此,盈芳还是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压着嗓门叉腰训小金:“你疯了啊!被人看到怎么办!”
金大王翻了个白眼。
它算准没外人才现身的好么,至于屋里那位爷,咳咳咳,也在它的算计之内。
可小伙伴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怎么讨好捏?
尾巴稍一卷,拖来两只新猎的野鸽,献宝地呈给盈芳。
又是鸽子!
盈芳头都大了。
早上那两只还没料理咧。
捏了捏额角有气无力地问:“你老实说,这是哪儿猎来的?是不是七一三部队?”
“丝丝……”小金吐了吐蛇信,扁脑袋蹭了蹭盈芳的裤腿。
蹭完自己先黑线,卧了个大槽!肯定被那条蠢狗传染了。
“你说你,哪儿去猎食不好,偏去部队后院……”盈芳忍不住数落,“要是被人发现,咱俩都得完蛋……”
“吱呀。”门开了。
向刚支着腋拐走出来,深邃的眼眸,对上脑门刻满“完蛋”两字的媳妇儿,再对上眼神鄙夷的竹叶青,向营长表示心好累。
他料定背后指定有谁在帮媳妇儿,不然那些鸽子哪里来?却怎么也没料到是条蛇,且是剧毒的竹叶青。
无奈地叹了口气:“先进屋吧,蹲走廊上像什么样。”难以想象被人看到一人一蛇演大戏似地对话会惹来怎样的后果。求围观者心里的阴影面积。
“你你你……”盈芳差点咬到舌头。
向刚弯腰拉起她,将她护到身后,随即朝灵性十足的小金努了一下嘴:“带上鸽子进屋去。”
金大王尾巴尖卷着两只昏睡的野鸽,大摇大摆地游进小俩口的新家,心说老子终于光明正大地现身新屋咯,再不用东躲西藏、进出靠爬窗了。
它才不说它是故意让男人发现的。
以它的能力,早在男人从卧室出来时就已察觉他的意图。
门关上后,盈芳绞着双手和小金大眼瞪小眼。
向刚提溜起那两只野鸽,挑眉看了眼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的媳妇儿:“部队后院逮来的?”
“后院”两字咬音比较重,还带着点调侃。
“噗……咳咳咳。”盈芳悲催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我就那么一说,没别的意思。”
向刚眼底含笑:“挺贴切。”
“那啥,我也是刚刚也才知道的。真的!我发誓!我要事先知道这是部队的信鸽,打死都不让小金去抓。”盈芳急忙解释。
“小金也是看我发愁,这不家里没肉食了,你养伤需要营养,这才帮忙猎了两只鸽子回来。八成以为这是野的,要是知道是部队驯养的,肯定不会猎来吃,小金很聪明的,对不对小金?对的话吐一下你的蛇信子,快!”
盈芳边说边朝小金使眼色。
小金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吐了两下蛇信子。
盈芳见小金如此配合,大松了一口气。朝向刚憨憨一笑,仿佛在说:看到没?我俩都是无辜的。
向营长见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哭的是媳妇儿对他的信任显然还不及一条蛇。
笑的是,这蛇相当通灵性,对媳妇儿没恶意,甚至还是媳妇儿的帮手。
锁着眉头稍一思索,心里有了谱:“在老家,每次上山是不是都它陪着?那狼群,不会是因为它,才迁徙到另一个山头去的吧?”
盈芳点点头。
“那些野鸡、野兔、猪獾,也都是它猎来的?”
盈芳没敢撒谎,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交代:“大部分是它的功劳,小部分是在你挖的陷阱里抓的。你走后,我有时会去加固,偶尔也会有收获。”
向刚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叹一声:“这蛇……”
“叫小金。”盈芳连忙接话。
向刚噎了一下:“咳,好吧。你和小金怎么认识的?是在我俩相识之前还是之后?”
盈芳不假思索地答:“之前。”
心里补充了一句:都认识两辈子了好么。
向营长:心好塞。
为毛一条蛇都比他先认识媳妇儿。
盈芳则在纠结,该如何回答关于“怎么认识”这个问题?
最后,虚哒哒地把对师傅师娘的那套说辞照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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