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和木建清两个新兵,老家也都是山区的,小时候常跟着大人进山,上山就跟逛自家后院似的。
可见识了自家营长的身手,顿觉得自己弱爆了。
是以,向刚两三点光景过来说还要上趟山,让他们继续在师傅家陪二老唠唠嗑、顺便帮忙劈点柴禾,俩兵哥哥兴奋地一跃而起,都想跟去观摩学习。
然而被拒绝了。
直到目送营长和营长夫人手牵手一块儿往山脚走,两小兵才恍然大悟——合着是佳人有约啊。
难怪不让他们跟。搁他们也不乐意啊,两盏明晃晃的大灯泡夹在中间,做点啥多碍眼啊。
“嘿嘿嘿……”两人挠头搔耳,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俩小伙子怎么看着有点傻?”老太太在后院收拾着鸡窝,忍不住对翻晒草药的老伴儿吐槽。
张有康呵呵笑了笑。
老太太也不指望老伴儿附和她的话,兀自说道:“不过刚子对小芳是真的好,家里家外的活抢着干不说,睡到日上三竿,还有现成的饭菜喂到嘴边。十里八乡,我看是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体贴的男人了。”
“这下你放心了吧?”
“本来也没啥不放心的。那丫头看着娇娇弱弱吃不了苦,实际能干着咧。自从跟你学医后,表面看是咱们照顾她,实际上你我心里门儿清。不说三不五时有肉吃,就连你宝贝的草药,种类、数量都跟着翻了好几番。好在这孩子生性低调,日子好过了也不招摇。这样好,去省城随军咱俩也能放心……”
张有康说:“早上我问刚子这趟来能住几天,他说最迟后天出。只他们小俩口的话,多住几天没事儿,横竖还在养伤。这不跟了两个兵,吃住倒是其次,主要是怕耽搁他们的训练。”
“那我把东西收拾收拾,省得要走了急急慌慌的。”老太太三下五除二、忙完手里的活,进屋打包给徒弟的吃食、用品。
那厢,被向营长牵在手里的盈芳咬着唇有点难为情。
“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别老牵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被人看到多不好。”
“山路难走,摔了怎么办?”向刚一脸正气,丝毫不认为自己一路吃足了媳妇儿的豆腐。
通往山洞的路,两人走过不下数回,加上有小金开道,走起来不要太顺畅。
小金一入山,就窜没了影。
老金倒是还温温吞吞地跟在两人身后,不时地东嗅嗅西嗅嗅。
不过一到山洞就闲不住了,吭哧吭哧地挖着洞口的泥土。
不一会儿,被它翻出一条大骨头,肉都没了,还啃得津津有味。
盈芳抽了一下嘴:“老金,你哪儿来的骨头?师傅不可能拿整条大骨给你啃吧?”通常都是一剁为二炖汤,不然喝不到骨髓啊。
“看着不像是猪大骨。”向刚瞅了眼老金啃得很欢的骨头,皱眉道。
随即蹲下身,顺了顺老金光滑油亮的毛问:“哪儿来的?”
老金叼起骨头,挪了几步还转了个头,拿尾巴对着他们。
有猫腻!
小俩口对了个眼神。
平常这家伙不会这样的。
“也许是它自个儿猎的。”盈芳说道。
老金还是很厉害的,兔子、山鸡、麻雀都逮到过。
尽管这骨头瞅着不像小型动物,但山里的食物链错综复杂,兴许是捡了个便宜也说不定。
向刚挑挑眉,不置可否。
“好了,不是说要陪我去采草药吗?还不快走啦。”盈芳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男人装做吃痛地“嘶”了一声,失笑地拎起竹筐,陪她去溪坎对面的山腰。
那儿草药多,野菜也不少。
小俩口边聊边采,收获不小。
向刚还眼明手快地抓到一只出来觅食的兔子,肚儿肥溜溜的,一看就很壮。
“还记得过年时养的那窝小兔崽吗?开了春吃得一天比一天多,师娘怕养不住,被社员们看到也不好,就让师傅宰了做成了熏肉,分了咱们两只,这只要不就留给他们?”
向刚没意见:“你看着办就好。”
盈芳点点头,又说:“这趟回去,师娘让我捎些东西给师兄,要不到了省城,你先带小王他们回大院,我先去趟师兄那儿?”
向刚抿唇沉吟,片刻道:“给师兄个电报吧,告诉他咱家的地址,约个时间请他们上家里做客,省得你专程跑一趟他家。”
盈芳想了下说:“也好。镇上有招待所的吧?请他们礼拜六来,礼拜天走,这样时间宽裕点。”
“住部队招待所好了。你定时间,我让老孟提前定两个房间。”
“那要不干脆选个日子办暖房饭吧。西屋收拾收拾也能摆一张,就是圆台面不知道哪里能借?你单位食堂有吗?”
“有,回去就让老孟去借。”向刚头一点,没有半点犹豫,“日子定哪天?”
“唔,”盈芳偏头看他,“要不就下个礼拜天中午?鸡肉、鱼肉正好都现成的。”
“行!”向刚一口应允。
办完暖房饭,差不多也该归队了。
小俩口敲定计划,接下来聊的就是暖房饭的菜式了。
盈芳掰着手指列数道:“两只鸡,一只炖汤、一只炖蘑菇;鱼的话,看他们喜欢怎么吃了,油炸了浇汁或是油煎煎都行;熏兔肉片炒雪菜笋丁……哎呀!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宝贝儿!”
向刚眉一挑:“什么宝贝儿?”后三个字咬音有点重。
盈芳笑着跑开了。
被山风吹得有些松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