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桌的张菊香羡慕不已地说:“你妈对你真好。我就只能穿我大姐穿剩下的。”
其他几个女生也不无欣羡地说:
“我连穿剩的都没有,都我妈改的裤子。”
“就是,阿香你已经很好了,还有裙子穿。我们除了裤子就是裤衩。”
“哈哈哈……”
“盈芳,你要去供销社买啥?”徐建芬问盈芳。
盈芳笑笑说:“我就随便看看。”
“那咱们一块儿去呗,人多热闹。”
“行。”
几个人打扫干净教室,有说有笑地离开教室。
“舒盈芳。”外号“四眼田鸡”的班长张正义扶了扶眼镜,抱着一摞书走过来问,“你有没有空,我有道数学题不是很明白,想找你讨论一下。”
“班长,这都考完试放假了你还问题目啊,盈芳这还有事儿呢。”徐建芬撇了撇嘴说道。
“是啊班长,你也太爱学习了吧。”
“放假了就轻松轻松嘛,别一天到晚抱着书钻研题目,别真成书呆子了。”
“已经成书呆子了,哈哈!”
其他人也都纷纷打趣。
张正义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却依然不错眼地看着盈芳说:“就耽误你几分钟,不介意吧?主席在语录里也说了,遇到不懂的要及时求教,同志之间要相互友爱。”
盈芳抽了抽嘴,还搬出大道理来了。
“哪道题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来我也没把握。”盈芳让张正义把题目拿来。
张正义扶着眼镜看徐建芬几人:“你们赶时间的话先走吧,我和舒盈芳探讨一下题目,也不知道要几分钟。”
徐建芬几个这会儿心思都在供销社柜台里那些漂亮的红头绳和头花上了,闻言,对盈芳说:“那盈芳我们先走一步,在供销社等你。”
盈芳点点头。
张正义拉过凳子,在盈芳对面坐了下来,翻着书像是在找题目,嘴上却说:“舒盈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咱们学校借读了。”
盈芳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张正义眼角余光扫了眼教室,见其他人都走了,回过头语气硬邦邦地说:“我都知道了,你怀孕了,所以在原先学校待不下去了才来咱们这的。”
盈芳一时有些怔楞。
怀孕的事,就连校长那边都还没说呢,张正义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但既然说破了,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早晚会被人看出来,早说晚说有啥区别?
于是大方地承认:“对!我怀孕了。”
张正义想过很多种反应,唯独没料到她会承认,涨红着脸,半晌挤出一句:“你、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检点!”
盈芳气乐了:“张正义同学,到年纪相看对象结婚、婚后生子乃人类生命延续的根本,就算你看不惯我如此年轻就结婚生娃,但也没那资格骂我吧?”
“结、结婚?”张正义瞠目结舌,显然不知道盈芳已经结婚,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黑,仿若调色盘。
盈芳奇怪地看他一眼:“是啊,我结婚了。我爱人是七一三部队的军人,我之所以来你们这念书,是出于随军考虑。话说回来,我结婚也好、怀孕也好,都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张正义握着拳头,一脸愤慨地说道,“万霞中学的校风自立校以来一直都很好,从没出过你这样子还在读高中就结婚生孩子的……你是想让学校蒙羞、让我们这一届同学跟着被人瞧不起吗?”
盈芳心塞得不行。
她是结了婚怀的孩子,又不是未婚生子。男人还是七一三部队的军官呢,一心致力于报效祖国。
做为善解人意的军嫂,她自认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就让学校蒙羞、让同学被人瞧不起了?
特么谁嚼的舌根,姑奶奶找他对峙去!
越想越气愤,盈芳拍桌而起:“学生的本职工作是学习,而不是学没文化的长舌妇嚼舌根。告诉我,谁在背后唧唧歪歪,老娘找他(她)算账去!”
张正义被驳得面红耳赤,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一个男生,说这些女人家才会唠的八卦,确实挺像嚼舌根,不禁羞愧难当。慌忙抱起面前的一摞书,匆匆走了。
“正义!正义!”
刚跑出教室,被青梅竹马的邻居兼同班同学张文秀喊住了。
“你找舒盈芳摊牌了?她怎么说?这个人也太不知检点了,才高一,就学那些不要好的女人和社会上的男人拉拉扯扯。要是被学校知道,铁定记大过,搞不好还会挨批斗。我们这些无辜的同学,也一定会受她殃及……”
“别说了!”张正义打断张文秀的喋喋不休,表情蔫蔫地说,“那个人是她丈夫。他们是合法夫妻。”
“什、什么?!”张文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结婚了?也就是说,那天陪她去医院的是她丈夫?”
艾玛啊!太好啊!舒盈芳结婚了!没机会和她抢张正义了。
张文秀面上震惊,内心狂喜。
张正义喜欢舒盈芳,这是张文秀不久前得出的结论。
否则,依张正义那么聪明的脑子,怎会经常有解不出的难题?偏偏还找这个新来的借读生帮忙解答。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可以说是意外,三次、四次呢?
张文秀琢磨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探究地观察了竹马几天,终于被她发现了真相——竹马喜欢上了这个新来的借读生!所以才一改以往高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