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萧敏静心慌慌地牵起儿子,想要跟上楼旁听。总有种今天要是不紧紧抱着老爷子的腿会错过什么好东西的感觉。
只是才迈出一步,就被老爷子厉声喝止了:“胡闹!书房是你一个出嫁的姑娘能随便进的么?你回来也有两天了,没什么事回去吧。嫁了人,总归是别人家的媳妇,哪能成天住在娘家,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还有舟舟,上学的年纪了,还成天抱在怀里,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
一顿训斥让萧敏静尴尬地不行,抬出去的脚又生生收了回来。舟舟也被太爷爷骂得眼泪汪汪,嘴巴一瘪一瘪的就差放声哭了。萧敏静看得心疼不已,忙蹲下身安慰。
萧延武进书房之前,回头深深看了大侄女一眼。心里冷笑:先前还说不晓得大侄女知不知道老大媳妇的动作,如今看来,怕是知道的。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小三,进来了就把门关上,磨蹭什么!”老爷子已经在书房落座。
萧敬邦不明所以,一直在和妻子眼神交流。
祝美娣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低眉顺眼地垂手立在书桌前,实则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一直在想办法,到底该怎么替自己圆场。
萧延武甩上门,不屑地冷哼一声:“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把所有线索埋了就没人知道那些龌龊事了。也甭想着怎么遮掩了,老老实实交代吧。”
祝美娣依旧垂着头没有反应。
萧敬邦纳闷不已:“老三,你在说什么?我咋一句都听不懂。”
“小三你先冷静。”萧老爷子听着小儿子犀利的嘲讽,心里有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喉咙里的的黏痰,也咳不出又咽不下,整个人难受得紧。
“老大,你先把这文件看了吧。”他抚了抚胸口,长叹了口气,吩咐大儿子。
萧敬邦狐疑地看看老爷子,又看看自己媳妇,心忖难不成老爷子突然发作,和自己媳妇有关?
接过文件,一目十行扫了下来。越看脸色越沉。
萧延武冷笑道:“大哥,你的好媳妇,差点害死我闺女,还害得我和柔柔骨肉分离十六年,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吧!”
“不、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萧敬邦不敢置信地连连摇头。捏着纸片的手指骨都泛白了。
“可不可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文件你也看了,我敢对天发誓,这上头的内容要是有一点作假,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你媳妇她敢吗?”
祝美娣后脊一凉,打了个寒颤。脸色也更加白了几分。
忽然,她直直地在老爷子面前跪了下来,泣不成声:“爸,三弟这般逼迫我,我也不怕告诉您实情,敏怡那孩子的确是我让人把她送走的,却不是三弟说的想害她,而是,而是……那孩子的生辰八字和您犯冲啊!”
萧老爷子眼角一跳,欲要开口。
萧延武快他一步。
“你放屁!祝美娣,事到如今你还想编排什么故事?想说我闺女和老头子八字不合?为了老头子的健康着想,这才下此狠手?哈!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老头子,这个女人纯粹是胡说八道,想不出别的法子,就故意拿八字说事。你可别傻乎乎地听信了。”
“行了,老子耳朵没聋。”萧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他,“她说的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你到一边坐着去,先听你大嫂把话讲完。”
“狗屁大嫂啊,这么黑心肠的女人。”萧延武双臂抱胸,很不爽地坐到了一边,扬着浓眉斜睨着祝美娣,“编!我倒是看你怎么编!”
萧敬邦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失踪的小侄女,竟然和自己媳妇扯上了关系,而且看文件上的内容,还真是自己媳妇下的狠手。可是看到媳妇煞白的脸,又忍不住心疼。抬眼看老爹:“爸,会不会真的搞错了?美娣不是这样的人。”
“哼。”萧延武冷声嗤笑。
在没有遇到姚木,也没亲耳听杜建雄那翻供词之前,他或许也会产生怀疑,会不会是搞错了?
因为老大媳妇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和善,和善的简直像转世的观世音菩萨。嫁进萧家这么多年,唯一见她红过脸的,就是那次和二嫂吵架。事后还在老头子面前抹眼泪,说她身为长嫂,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该和弟媳妇起争执……巴拉巴拉……害得二嫂被老头子狠训了一顿,因此赌气搬离了老宅。
如今想想,这何尝不是她一贯的手段,看谁不顺眼,就把谁弄离身边。
轻则赶离老宅,重则就像对待自己闺女那样……
萧延武越想越愤怒,攥紧的拳头,指骨捏得咔咔响。
这世上果真有这么一种人——表面披着菩萨心肠的外衣,暗地里却干着毒妇的行径。
“老大媳妇,你接着说。”
老爷子不是没看到小儿子愤怒的神情,只是这件事实在太严重了,逼得他不得不冷静思考。
祝美娣闻言,心下略松一口气,她这也算是置之死地了,能不能后生端看老爷子怎么看。他能听进去就好。
于是斟酌着把临时编纂的故事讲了一遍,大意无非是爷孙俩的八字不合,又怕三弟和三弟媳不同意,自己狠狠心做了个恶人,私下托人把小侄女送离了老爷子身边。
不过话说回来,那几年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的确不是很好。先是恩爱的结发妻病逝,接着迈入八十大关的老母亲也扛不住来势汹汹的伤寒,一病不起,病榻上缠绵了一年半,最终仙逝。
双重打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