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向刚领着一行人,沿着山脚绕到临江的地道入口,拨开洞口遮掩的石块和茅草,领着众人钻了进去。
小李最后一个进来,没忘记把洞口捂捂严。
向刚上次来忘记带煤油灯,可又迫不及待,根本就是摸黑走的,这次学聪明了,带上了油灯,一进地道就把灯点亮了,举高灯盏走前头带路。
“地面不是很平整,爷爷您慢点,小心着走。”
老爷子兴奋地紧,嘴上“哎哎”应着,眼睛不时打量地道壁。
盈芳俩口子未免大伙儿瞧出端倪,特地让小金挖的很粗糙。
果然,大伙儿一点都没瞧出来,反而怀疑是抗战时期或是前朝的人挖的。
“哟,还挺长的啊。”老爷子边走边感慨,“当时的人就是比咱们这代能坚持啊,这么长一条地道,想必挖了好几年。”
“也许是前朝时候的江湖人士挖的呢,那时候不是兴什么宝藏、秘笈啥的么,没准这山里头还藏了哪个门派的镇派之宝。”萧三爷开始天马行空。
大伙儿止不住乐。
最乐的当属向刚了。知道内情的他,憋的都快得内伤了。
地道终于走到尽头,他把出口处的茅草丛拨开,阳光瞬间洒进来。
“适应一下再出来,不然伤眼睛。”
“没事没事,早就老眼昏花了,伤也伤不到哪儿去。”老爷子这把年纪,腿脚又不利索,能坚持走完一里长的地道真心不容易,一出来,就坐草坡上歇着了。
面前就是两亩地的小米地,笑得老人家见眉不见眼。
“好!好好!真是老天佑我华夏啊。”
“老头子,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座山头属于雁栖公社,可不归你和你以前的手下管。”萧延武泼老爷子冷水,“你想把山上的粮食运出去赈济灾区,也得问问山头主人同不同意。”
老爷子愣了一下,继而摆摆手:“这有什么,不管是哪个集体的,说到底不都是国家的么?国家有难,难不成还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再说,这不雁栖公社没一个人敢进山,就算咱们不运出去赈灾,这小米也是烂在地里没人收啊。”
这话倒是和盈芳如出一辙。
“我赞同爸的意思。”姜心柔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过爸,咱们最好找元首批个手续,要不然就和偷盗没两样了啊。”
“这简单,小李,你歇会儿就下山,去县革委给老二拨个电话,让他照我说的去布置……”老爷子唤过小李,细细叮咛了一番。
小李领命而去。
大伙儿歇足脚后,沿着山谷慢悠悠地走了一圈。
发现小米地还不算真正的山腹,站在带斜度的坡地上,朝向刚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株株随风摇曳的高粱,如婀娜多姿的美人,头顶着一团团浅褐色的穗子,想来离收获还差点火候,穗子的颜色还不是那么红。
玉米也看到好几丛,只是距离有点远,瞧不清一株杆子结了几个棒子,但只要结了,哪怕一株就一个,那么大一片,起码也能收拾出个百八十担来。
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直到在山腹外围,遇上和母狼嬉戏的老金爷俩,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山里有狼啊,要不然还能轮到他们?
小金牙一看到向刚,就跟看到第二个爹似的,亲热地滚了过来。
没错,滚!自从来了雁栖山,跟着母狼吃香的喝辣的,本来就肉嘟嘟的小身板,迅速圆成了一颗球。
幸好运动量不少,跑起来速度也飞快,大伙儿只看到一坨圆乎乎的东西,朝向刚飞了过去。
向刚接住小金牙,揉揉它的脑袋:“怎么在这儿玩?金毛呢?没来找你们?”
“嗷呜嗷呜!”
金牙朝另一个方向叫唤了两声,不一会儿,草坡那头的林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金毛顶着一头野花野草胡乱扭在一起的花环,滑稽地现身于大伙儿跟前。
“吱!”
看到向刚一行人,金毛同样很兴奋地扑了上来。
后头跟着一串……一二三四五……五只鬼灵精怪的野猴子,抓头挠腮,吱吱吱地说着猴语。
敢情是遇到老乡了。
向刚扶额无语。
拨开亲热的金毛,又把小金牙放到脚边,说了句:“继续玩去吧,我们稍微转转就回去了。要是还想跟着我们回省城,三天内记得回家,过时不候。”
后一句是对老金说的。
“汪!”
老金回了他一个字,想来是听懂了。
向刚便朝它们挥挥手。
老金一家三口,很快消失在大伙儿面前。大概是母狼实在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
同样的,老爷子一行人也是。那么大一头狼,立在土丘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还真有点吓人。三个大老爷们还好些,姜心柔后背都吓出冷汗了,山风吹来,竟冷得人想打哆嗦。
直到看不到老金一家三口了,才大松了一口气。
金毛却一步三回头,钻进林子没一会儿,又捧着几个野毛桃回来,扔到向刚脚边,还龇牙咧嘴地冲他扮了个鬼脸,这才和新认识的伙伴继续玩去了。
老爷子几个看得啧声称奇:“太通人性了!”
“爷爷,小米、高粱离收割还差个把月,向日葵也还不到火候,栗子、核桃就更迟了,这会儿果实大部分都还青着。”向刚一一指给老爷子看,想让他拿个主意。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这样,你是肯定要按时归队的,咱们几个不着急,索性住到上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