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爷子美美地呷了口酒,聊起天。
一个说起宁和县那边的风俗民情,山上发现的小米地等其他野生野长的粮食,没有瞒着夏老。毕竟,真要在那建立营地,少不了夏老从中斡旋。
一个则说到南阳山的老教授,光听没看见还好,见到了难免于心不忍。
唏嘘了一通,见大伙儿情绪都有些低落,夏老忙岔开话题:“南阳山那边风景还是不错的,等再凉快些,你们可以去那里玩玩。山上能摘野枣、打栗子,溪边能钓鱼,小向媳妇怀着身子爬不动山,山脚有公社搭的茶寮,自己带个茶杯,花两分钱能喝一天。”
“南阳公社这办法不错嘛。”萧老爷子笑着道,“一个人两分钱,一天下来也能进账一点,也算是一项创收。年终了分给社员,谁会不满意?”
“是啊,还是南阳公社的书记会算账啊。知道这时节山上吃的多,集体的山,细管很难,再说总得上山砍柴啊,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总归不现实。干脆放开,你们想去尽管去,只要不毁坏梯田种的农作物,公社都不会来管,哪怕挖到人参,也是你的。山脚支个茶寮,白天有五保户老人帮忙看摊,有时还供应干粮,总有人渴了饿了买来吃。收入归集体,年终了和卖猪卖鸡鸭的钱一起分给社员。”
“就该这样!”萧老爷子赞同地点头,“像雁栖公社那样,放着宝山不管,实在太浪费了。当然,主要是因为山里有狼,这次上头下批文,同意了我上报的建议,也算是变相开发雁栖山,希望多多少少给当地居民带来点实惠。”
夏老接着道:“你的提议确实不错,早该成立这样一支队伍,不隶属任何一个地方军区,直属军部管辖,专出刁钻任务。相信有了这样一支队伍,今后遇到一些难度较大的任务解决起来效率会高很多。”
两位年纪相当的老爷子,聊到军部建设侃侃而谈。小辈们这时候只负责竖着耳朵、充当忠实听众就行了。
吃过饭,向刚逮着和媳妇独处的机会圈着她日渐粗起来的腰肢说:“南阳山确实挺好玩的,什么时候带你去。你不是放不下老家山上的板栗、核桃、红枣吗?南阳山上也有。到时我问后勤处借辆车,自行车怕颠簸,车子好点儿,还能放不少东西。到时你和妈坐茶寮喝喝茶、吃吃点心,我陪爸去钓鱼、打栗子,往返一天足够了。”
“行啊。”盈芳兴致勃勃地提议,“带金毛它们一起去,坐后面车斗上,让它们也感受感受汽车的拉风。”
向刚笑着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好,都依你。”
继而又聊到家里新来的成员:“金橘真是野猫?”
瞅着实在不太像,看它那精明劲,要不是猫,还以为是和老金一样经过高标准严格特训的军犬、猎犬。
“不清楚啊,看它清清爽爽的样子,应该是有主的。可找上门来的人,金橘一个都不睬,嫌烦了还拿爪子挠人,目前只好让它在咱家住下了。我看妈喜欢得紧,要是真找不到主人,留在家给妈做个伴也挺好。”
“嗯。”向刚搂着媳妇软绵绵的娇躯,整个人放松不少。许是连日来的高强度让他的精神始终处于极限状态,此刻一松懈,竟然睡着了。
盈芳见他睡得这么香,便没喊醒他。风扇调到低档,悠悠吹送着凉风,胸口处给他搭了条薄毯,欣赏着他俊逸的睡颜,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老爷子坐夏老的车去了军区,美其名曰商讨雁栖山建设特殊队伍的具体章程,事实上还约了三五个交好的老战友,带走一坛向二婶送的米酒,以及两只熏兔肉、一包鱼干,还有油炸花生米等下酒菜,愉快地吃吃喝喝去了。
向刚则一大早去了部队。早饭都是站着吃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得积极点啊,免得被比下去的竞争对手们逮着机会抓他小辫子。
盈芳继续和爹妈一起整饬小家,另外,秋收前短暂的农闲,让镇上的供销社、粮站棉站五金店热闹不少。光顾的人多起来,各店里进货的节奏也加快不少。
姜心柔不让闺女去,怕磕着碰着了,但她自己几乎每天都去。有时还拽着丈夫一起。大有不把兜里票证花完就不死心的架势。
萧三爷倍感无奈啊,可家里两个女人,都是他搁在心尖尖上的,不跟了去,回头联合起来给他脸色看,那可吃不消。所以不仅要陪同,而且要开开心心地陪同,关键时刻还要掏出票啊钱啊、支持她们买买买。
盈芳家的五金,除了老金偶尔去趟山里打个牙祭,大部分时候懒在天井里晒太阳。其他四金,几乎天天神出鬼没,不过总会往家里拨拉点山里的吃食。
野果、野菜、能嚼着吃的草藤或草茎是金毛的手笔;不常见的药材是小金指挥金毛采的;山涧里的溪鱼、巴掌大的小王八,是金橘的功劳;小金牙的目标则当然是乱扑腾的野鸡、野兔和隐蔽处的野鸡蛋了。
不仅养活了它们自己,还给盈芳家的饭桌添了不少菜。
当然,在小金的调|教下,金毛变得越来越聪明伶俐(识时务)了,背出去的竹筐,最上层铺的是一些不起眼的野果、野菜,好东西都埋在下面。傍晚蹦跳着回大院,被人瞧见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因此,这些天,盈芳家灶头三不五时飘出炖肉、炖鸡、焖兔肉等勾人食欲的香气,大都以为是盈芳爹妈财大气粗、托关系买来给盈芳补身子的。羡慕归羡慕,倒也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