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待产室都是羡慕的声音。
谁家不盼着生个男娃啊,这家运气真好,一胎三个,两个男娃,仅一次就把大部分妇女同志穷尽一辈子的活给干了,能不羡慕嫉妒么。
再者,这年头生娃,真的好比绕趟鬼门关,谁也不晓得能不能撑过去。像盈芳这样,不仅顺产,还顺下三个的,当真是少数。
姜心柔朝丈夫和女婿使了个眼色:“你俩在这守着,一会儿乖囡出来,你们先陪去病房,我和福嫂回趟家。熬了大半宿,大家都饿了,我去煮点东西来吃。乖囡的红糖水也凉了,带回去加加热。左右这会儿还睡着,醒来再吃。倒是三个宝贝蛋,不晓得会不会饿,没下奶的话,得先喂点奶粉……”
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几乎是自言自语。
要知道,连红糖拿出来,都让人眼红,更别说奶粉了。所以她改了主意,不打算在病房泡奶粉,而是拿回家,泡好了裹在大衣里带回来,让丈夫几个挡着视线,悄悄喂给宝贝蛋喝。
奶粉是方周珍寄来的,知道盈芳快生了,而她年关将近,工作忙得抽不开身,便通过邮局先寄来了两罐。和奶粉一起的,还有两个玻璃瓶配**,据说是抢手货,她是托了百货商店的熟人,才买到的。这会儿可算派上大用场了。
“回头得好好谢谢周珍。”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去快回,要是老头子醒了,给他报个喜讯。怕是惦记一晚上了。”
萧延武本来想自己去的,毕竟后半夜了,可一来灶房里的活他不是很擅长,二来这边只留女婿一个怕顾不过来,三个宝贝蛋呢,尽管一个今晚在观察室,用不着他们看顾,但心里总归惦记着。但愿平平安安熬过这一宿。还有两个宝贝蛋,总归要照顾,万一都哭起来咋整?
好在路不算远,又带着手电,于是给媳妇儿披上军大衣,送她和福嫂到卫生院门口。
返回到产房区的萧三爷一眼看到睡梦中表情如出一辙的一大二小,心都柔化了。一口一个宝贝、囡囡地喊着,想抱又不知从何下手。
向刚则绞了个热毛巾,给媳妇儿擦脸。生产的时候想必出了一身汗,脸颊上贴着发丝,还是黏糊糊的。眼睑下方还挂着泪痕,不知是疼哭的,还是用力过猛带出的眼泪。见过她狼狈时的模样,都不及此刻带给他的震撼。
总之,此刻的媳妇,尽管睡得安详,却让他莫名感到心疼。
盈芳感受到脸庞传来的暖热感,舒服地逸出一声轻哼,悠悠睁开了眼。
“抱歉,吵醒你了。”向刚拉起媳妇的手,贴到唇边亲了一口。完全忘了岳父大人就站在他身后。
萧三爷瞪着女婿的背,见女婿像是亲上瘾了似的,说一句话就亲一口,哎哟这个臭小子!当老子不存在?
老脸略臊,轻咳一声打断温情脉脉的小俩口:“那啥,乖囡你醒了啊?肚子饿不饿?你妈和福嫂回去整吃的了,一会儿就能吃上,要不再睡会儿?饭菜来了爸喊你。”
向刚这才意识到这里是病房,不是家中卧室,丈人就在旁边看着呢,脸颊不禁发烫。
盈芳本来是挺羞赧的,不过看到男人瞬间转成绯红的耳朵根,倒反没那么羞窘了,嗓音有点沙哑地回答:“爸我好多了,就是肚子饿才醒的,辛苦你们了,陪我熬到这么晚。”
眼皮很重、身体很乏,可一想到不久前从自己肚子里蹦出了三个宝贝蛋,又觉得身体里满满都是元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萧三爷摆摆手。心里却感慨万千,记忆里没抱过几次的乖囡囡,不仅结婚生娃,还这么懂事,这让做父母的既欣慰又心疼。
回家拿吃食的还没来,两个宝贝蛋又呼呼睡得香,一时间没事可做的三个大人,索性凑一起商量宝贝蛋的名字。
好在偌大的病房此刻就他们这一床有人,寒冬腊月,生娃的不多。再者乡下地方,有些宁可在家请产婆。上医院生,不仅花钱,住院还得有人不离身地照顾,这不耽误家里活计嘛。因此护士也大方,见有空的病房,就安排给了后半夜生娃的产妇。要不然大半夜的进进出出岂不是打扰到人。
说起娃儿的名字,大名其实老早答应由老爷子来取了,这不还有小名嘛。
三人你想一个、我想一个,想倒是想了好几个,然而出口觉得不满意,赶紧又换。
直到姜心柔和福嫂拎着保温桶、挎着竹篮包袱回来,宝贝蛋们的小名还没着落。
听说他们在想娃儿的名字,姜心柔也兴致盎然地加入进来:
“我们回去的时候,爸醒了,得知乖囡生了三胞胎,两个男娃、一个囡囡,高兴得睡不着觉,起来把先前圈定的几个名字拿出来斟酌,趁热打铁把咱家三个新成员的大名给敲定下来了。
好在兄妹仨五行都不缺,起名也没啥忌讳。先前乖囡不是和小向商量好了,大宝贝不论男女都姓舒吗?爸给起了‘舒萧平’,小宝贝‘向萧安’。其实老爷子先前起的不是带军就是带国的,临时给改的平和安,说什么都抵不过一家人平平安安。
咱家唯一的小公主起名‘向舒桐’,梧桐的桐,希望她健健康康地长成亭亭玉立的贤淑姑娘。爸让我来问问你们大家伙的意见,要是不满意那就再换。我觉得蛮好的,你们觉得呢?”
老爷子起的名字,谁敢说不满意?再者,这仨名字,不仅叫起来朗朗上口,寓意也好,大家鼓掌一致通过。
再说到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