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给小宝贝冲了奶粉,喂他喝完,竖抱着拍出奶嗝。放他在床上和哥哥姐姐一起抓着布偶玩耍。
盈芳找出了三个小别针,把香囊给他们别上。故意别在后肩小胳膊够不到的地方。
看三个小家伙歪歪斜斜排排坐的背影甚是有趣,盈芳忽然有了灵感,拿笔在纸上粗粗勾勒了一幅草图,仔细地叠好后放到上锁的抽屉里。
等小家伙长大些,给他们一人织件毛衣,背上勾一幅这样的毛线画,一定很可爱。
见仨娃抱着布偶翻来爬去挺乖,盈芳抽空溜了趟灶房。
“妈,方才二婶捎来话,老师傅晚饭来咱家吃。菜够吗?”
“够!大不了把小向提来的那桶鱼杀了,小的炸酥鱼,大的红烧炖雪菜都可以。”姜心柔嘴角咬住粽绳,麻利地包完一个粽子说,“就老师傅一个吗?他徒弟还有电工们不来?”
“二婶只说老师傅,保险起见,还是多备点吧。万一人来了饭菜不够吃那就尴尬了。”
“那行,咱们把粽子包完就开始做饭。粽子晚饭后再煮,煮熟了焖到明儿早上吃正好。”
“锅里的粽子煮熟了吗?”盈芳问。
姜心柔以为她饿了,说:“熟是熟了,不过粽子焖得越久越好吃。你要饿的话,先拆个小的垫垫肚子,小的应该够糯了。”
盈芳忙道:“我不饿。我就是想着二婶冒着雨来给咱家传话,一会儿给她捎俩粽子回去尝尝。”
说着,她找了个闲置的笸箩,从专门泡咸鸭蛋的盐水缸里捞了六个腌得正当时的咸蛋。
姜心柔听闺女这么说,起身拿了个海碗,掀开锅盖,飞快地拎了三只五花肉粽、三只豆沙蜜枣粽出来,放砧板上凉着。
“你赶紧去照看孩子,你二婶家我去一趟,还有你师傅家也要送一份。蜜枣还是你师娘拿来的呢,说说是你家枣树打下来的枣,可要变成蜜枣工序烦着呢。”
盈芳一一点头:“听您的。”
事实上,即使她娘不说,她也会给师傅师娘拎一串粽子去。但这事由她娘来做,比她跑一趟效果更好。
盈芳回到东屋逗仨娃玩。
差十来天就满六个月了,三个宝贝比起一个月前又大了很多。
盈芳拿出记录宝贝蛋数据的小本本,又从针线笸箩里翻出皮尺。
“来,妈给你们量量身高。”
她分别抱了抱三个娃,然后把他们并排放在小床上,先给大宝贝量,头围、肩宽、胳膊长、腿长、腰围、臀围脚长……从小脑袋到小脚丫,挨个儿量一遍。
量完老大量老二,量完老二量老三。
三胞胎以为盈芳在陪他们玩,小胳膊挥得欢快,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大宝贝和二宝贝尤其兴奋,到后面还飙上了高音,你来一声、我来一声,完了还咿咿呀呀的,好似在讨论谁飙的音区更高。
相比之下,小宝贝要安静得多。尽管也在笑,却很少像大的两个——“咿呀”的尾音高得能冲破天际。小宝贝是那种没人理也能安静得躺很久的乖娃子。当然了,谁要是抱他逗他,他也会给面子地冲你甜甜笑。
收好小本本、放好皮尺,盈芳拍拍手,然后把三个娃抱到床尾,一律头朝前,指指床头方向的布娃娃:“来,给妈看看,你们仨谁爬得快?”
吃饱喝足又歇了大半小时,是时候运动了胖娃子们!
老大老二兴奋地尖叫一声,吭哧吭哧往前爬。
老三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显然不想进行这么无聊的比赛,明摆着仰躺更舒服。
“三娃你不能这么懒!”盈芳哭笑不得,“你当时差点难产,身子骨比哥哥姐姐要弱,更要多锻炼。来,咱们试试,能爬多少爬多少,妈不强求。”
“嗷嗷。”大宝贝快接近终点了,小脸涨得红扑扑,扭过头冲弟弟咿哩呜噜。
“看,你哥都爬那么远了,你加油!”
小宝贝浑然不觉自己落后了一大截,慢悠悠地吐了个泡泡,往前挪了两寸。完了熟练翻个身,又改成仰躺了。
盈芳:“……算了算了,等你大些再练爬吧。”
大的两个爬爬虫似地扭到了床头,一人一个布娃娃抓着玩了起来。
“嗷——”
大的不喜欢布娃娃,他喜欢布老虎。可布老虎在床尾,因他一贯躺床尾,伸手就能够到。
床头是二宝贝的地盘,一溜挂的净是布娃娃。咋办?粗豪地扔掉手里的布娃娃,身子一趴,又开始往床尾挪。
吭哧吭哧……
盈芳看得都累。
半途抱起大宝贝,想让他歇会儿,岂料小家伙不干,扭动四肢嗷嗷嚎着愣是要自个爬到终点。
盈芳:“……”
看看扭着屁股努力往前挪得欢的老大,再看看懒懒躺着看床顶风铃的老幺,不明白同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小时的亲兄弟,为毛一个精力旺盛过头,一个懒得连翻身都慢吞吞,差距咋会这么大!搭搭匀多好啊!
姜心柔两手胳膊各挎一个篮子,先去老张大夫家送粽子、茶蛋,再从老张大夫家前面的弄堂,绕去山前向二婶家,回来时带回一个消息。
“听说又一拨知青下来了,你二婶报名打扫知青站,说是能挣六个工分。要不是她消息灵通,还抢不到这么轻松的活。”姜心柔倒了杯凉茶灌了几口,舒服地叹了口气。
“又有知青来咱们公社啊?”盈芳愣了一下。
“可不是,这拨据说还都是初中文化。你说十五六岁的姑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