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刘继红还在知青站做着徐建坤后悔离婚、好言好语来求她复婚的美梦中,徐建坤毫不恋旧地迎娶了第二任妻子。
直到徐家分来红蛋、红花生,她还不敢置信。
赵茹!那个小婊砸!徐建坤怎么会娶她?
可再不相信又如何?人家的的确确娶了,并且在新婚第三天,带着其貌不扬的赵茹搬去了县城。
县革委最新一lún_gōng房下来了,徐建坤分到一套四十多平方的一居室。
虽比不上一二级干部的二居室、三居室,但也不错了。怎么说也是县里的房子。从此以后,他徐建坤就真真正正地成城里人了。
刘继红悔得牙根差点被她自己咬断。
县里的公房啊,她盼了多久啊,就这么便宜了姓赵的小婊砸……
“呜呜呜……”
这下是真的嚎啕大哭。
然而为时已晚。
话说回来,刘继红身为知青,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着实给今年新来的一批知青敲了敲筋骨。
刚来那阵子,女的娇滴滴、男的似弱鸡。
社员们腾出休息时间帮他们砌灶、建房,个个累得牙龈上火,他们倒好,除了个头最矮的那个小姑娘怯生生道了句谢,另外六个,屁都没放一个。
倒是自从刘继红的事情闹开后……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上一批知青的事不知被谁捅了出来、落到新来知青的耳朵里,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城里娃,恍惚明白了雁栖公社上到书记、下至普通社员之所以对他们冷淡的原因。
在矮个儿小姑娘的带头下,态度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可还是有几个到现在都没搞懂自己的立场,贫下中农再教育,哪是让他们来田间放风的。”每次一提到新来的这帮知青,向荣新就止不住叹气。
敲了敲烟斗起身道:“信送到了,我也该回了。明儿下午四点晒谷场分粮,分完粮烧篝火、学红歌,你们抱着孩子也来啊。”
“成,到时一定去。”盈芳送书记到院门口。
“我都熟得跟自家一样了,不用送不用送。”向荣新笑着摆摆手。
书记走后,盈芳回到堂屋。
姜心柔正好从里屋出来,眼眶有些红:“书记回去了?”
“嗯。”盈芳担忧地看了她娘一眼:“妈,谁来的信?”
“我堂兄,论起来,你该称一声大舅。”
“大舅来信说什么了?看你眼眶都红了。”
姜心柔闻言,拿擦汗的小方巾擦了擦眼角,泪里含笑说:
“倒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你姥姥、姥爷了。他们要是还在,知道你找着了,不知该多高兴。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大舅来信,是想托咱们照顾一下他小闺女,那孩子今年十五岁,也跟着大部队下乡了。本来你大舅家三个闺女,怎么都轮不到她。
可大的两个一个为逃避下乡掐着时间结婚了、一个不声不响找了份工作躲开了,只得让最小的闺女来。正好分到宁和县,你大舅还记得我在信里提过目前陪你住在宁和县,这不来信托咱们照顾几分。”
“那是应该的。”盈芳想了想说,“就是不知道具体分在哪个公社。宁和县下十几个公社呢。光咱们江北就有三个。要是分在江北就好了,以后往来多方便。”
“可不是么!明儿让你爸去县革委打听打听。”
娘俩个小声唠了几句。等三胞胎一醒,又恢复忙碌的带娃日常。
次日,萧三爷跑了趟县革委,回来时提了一斤雁栖江里的黄蚬。
“路过渔码头,碰到轧棉厂厂长在那儿挑江鲜,非要把这个塞给我。大庭广众的,推来推去不好看,我就给提回来了。大不了下次猎到野味再给他送点去。”
萧三爷到家把黄蚬倒进水盆里清洗,问盈芳怎么弄比较好吃。
盈芳也是听邓婶子几个说的,自己并没尝过。想着天热,酱爆红烧味儿重了点,便选了清蒸后撒葱花油泼。
福嫂着手准备起来。
姜心柔把丈夫拉到一边:“怎么样?问到了吗?春妹分在哪个公社?”
萧三爷擦着汗冲媳妇儿莞尔笑:“你猜?”
“谁有那闲工夫陪你猜!”姜心柔拧了他一把,“快说,分在江北还是南郊?”
“别拧了,再拧起乌青了,我说还不行么……春妹分在沿江公社。”
“啊?沿江?咋不是雁栖啊?反正都在江北了,是雁栖多好啊,照顾起来也方便。沿江的话,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个把钟头。”姜心柔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
“你知足吧!要是分在县南那些山旮旯,去一趟更麻烦。沿江的话,自行车一骑,半个小时就能打来回。”
“也对!忘了家里有自行车,出行还算方便。那行,今天晚饭早点吃,吃完你去一趟,给她捎点新鲜菜蔬。再看看那边缺啥,回头给她送去……还有啊,约个时间,请她来家里做客。”
“好好好。”萧三爷拿媳妇没辙,吃过饭,推出女婿那辆大三角,长腿一跨,咔噔咔噔去了沿江公社。
沿江公社的知青站比雁栖公社的要大一些,是以前的地主家,有点像京城四合院,中间一个大院子,四面都是房间。因此足够知青们分配了。
院子中央砌了道矮墙,墙头摆了几盆天葱。左边是女知青们的宿舍,右边是男知青们的宿舍。
不过地方有点偏,萧三爷推着自行车,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
“北戴河来的姜春妹是住这儿吗?我是她堂姑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