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参观完回来,三胞胎在卡车的颠簸下睡着了。 七岁的阳阳盈芳是抱不动了,这小子窜得太快,个儿快到她肩膀了,体重也有六十斤了,十足的小胖墩一个。 “这小子需要控制食量了。”向刚接过阳阳,掂了掂分量说。 盈芳抱的是晏晏,也轻笑道:“别看晏晏瘦,抱起来也实敦敦的。” “你们俩也真是,孩子们长得好这不好事吗?”姜心柔忍不住念叨,“小时候胖点福气,大了出力多了自然而然就瘦下来了。何况咱们宝贝蛋们不叫胖,叫结实。你见过谁家小胖墩反应有我们阳阳、晏晏快的?上次我带他们去晒谷场玩,碰到有福家的小孙子、来娣家的小儿子,几个娃凑一起跑步比赛,咱家两个远远胜出,论年纪,还小别人家几个月呢。”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萧三爷接道:“这倒是!咱家宝贝蛋这体能素质,你们压根就不用愁。要愁也该愁去了学校,能不能安安稳稳坐足一节课。我看阳阳够呛。” 盈芳的视线随着亲爹的话挪到了酣睡的大儿子身上。 确实发愁啊!这小子似乎连十分钟都坐不住,坐着坐着就滑地上玩去了。即便没玩具,也能自言自语玩得不亦乐乎。这一节课四十分钟,后半个小时总不至于让老师去椅子底下找人吧?愁! 这方面,暖暖和晏晏就比较让人放心。 暖暖丫头喜欢听大人说话,无论是讲故事还是普通聊天,亦或是七大姑、八大姨凑一块儿唠八卦,她在一旁也能津津有味听上老半天。 晏晏则是做什么都安静。就连扎马步,阳阳是一张小嘴吵个停,暖暖丫头是想到啥问啥,只有晏晏,会安静地寻个角落认真扎马步。 这么看来,最让人放心的还是晏晏。 于是,盈芳有空就给小宝贝灌输:“晏晏,等以后上了学,你多看着你哥一些。上课必须认真听老师的话,没到下课时间不许他溜号;下课时也看着点,我怕他嗨过头连上课铃声都没听到……” 晏晏宝贝一口应下。 不过盈芳说归说,倒也没认为晏晏一定能管得牢阳阳。毕竟都还只是孩子,熊起来,大人的话都未必肯听,哪会听弟弟的话。 直到一大家子出发去文化馆参与猜灯谜活动。 许是大革命以后,这还是头一年搞文化活动。来凑热闹的人还挺多,有城里的居民,也有乡下特地上来碰运气的农民。 一则则灯谜张贴在四方灯笼的四个面上。有猜出来的,把纸条撕下来,到工作台对谜底,答对了,就在入场时发的白纸条上戳个小红章。每答对一个就戳一个章,最后拿戳了章的纸条到隔壁工作台兑换相应的礼品。 猜中的灯谜谜面就不再贴灯笼上了,而是换上新的谜面。这么一来,认识的人彼此间想做个弊也没用。因为一条谜面只对应一个章。 当然,交情好的头碰头凑在一块儿商量,猜出一个派代表去工作台戳一个章,最终换得的奖品拿回家分也不是不可取。 总之,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凑在灯笼前认真猜谜,盼着得些实用的奖品回去。 盈芳一家依次排队进场馆后,受这热闹而又积极的气氛影响,也兴致勃勃地加入到了猜谜大军中。 放出来的谜面不算少,但显然是经过工作人员精挑细选的,一眼看去能立即猜出来的灯谜也有,但相当少,大多数是需要动脑子的,也有一些很难猜,任你挠头搔腮都想不出谜底。 毕竟猜中一百条有收音机得呢,这种特等大奖,是放着给大伙儿眼馋的。大部分的奖品不是洗衣皂就是毛巾。能得到搪瓷杯奖励的都是少数。 大熊瓜娃阳阳在家人身边安分了没几分钟,就开始扭着小肥屁股在人群里东窜西窜。 一忽儿拉拉这个灯笼结,一忽儿扯扯那个灯穗子。 看到有人撕灯谜条子,他也撕,撕得还很开心。 晏晏默不作声地来到他旁边:“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阳阳小脸茫然:“哪儿不对?” 晏晏一本正经:“不能乱撕,不能搞破坏。出门前妈说的。” 阳阳理直气壮:“我没乱撕,别人都这么撕的。” 晏晏虎着脸:“那是别人猜出了灯谜才撕的,你猜出来了吗?” “呃……”阳阳一瞅碎纸片上的字,一个都不认识,沮丧地妥协,“好吧好吧,我不撕了。” 顿了顿,补充道:“换你撕。” 晏晏:“……” 最后阳阳被弟弟牵回娘亲身边。 随后,盈芳几个大人时不时听到兄弟俩的对话: “哥,你别又溜号。” “……我没有。” “那你刚才想去哪儿?” “我想猜灯谜。” “你又不认识字。” “谁说的!有些字我认识的!不信你考我!” 天气不好的时候,三胞胎被拘在家里没事干,盈芳就做了些识字卡片,教他们认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字。因此,和村里其他孩子比,三胞胎的识字量还算可以了。 阳阳说这话的时候,挺着小肚腩别提多自信。 晏晏就随便指了盏灯笼让他猜。 结果阳阳一看,心虚地别开头:“这个不算,再找一个。” 晏晏又指了一盏。 阳阳默默看了眼,纸上好多字不认识,认识的也没多大把握,于是悄悄扯了扯妹妹的羊角辫:“暖啊,我考考你,这几个字念啥?” 暖暖丫头瞪大乌溜溜的杏眼仔细辨认,拣着她认识的字念了出来,不认识的要么念错别字要么直接跳过。小样儿还挺理直气壮。 阳阳得意地复述给晏晏:“我说我认识几个的吧。” 话音刚落,挨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