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柔说:“听上去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实际用起来怎么样。横竖咱家隔壁还有半间地基空着,要不就建那儿吧。回头把相邻那间屋改做灶间,顺便砌个炕,到冬天实在冻得受不了了,都躲那间屋去。”
“妈,我问过农科院教授,他说沼气池发酵,最好的季节就是春夏天,入冬以后温度低了,发酵慢,出来的沼气也少,烧炕效果不一定好。”
“那也比冷冰冰强啊。只要比其他房间暖和不就成了?咱又不要它烧到二三十度。再还有,就算不住人,炕上摊张篾席子,烘烘菜干、菌菇也好啊。你们看野菜、山货最丰盛的时候,正好逢雨季,晒不干烂掉多可惜。”
“这倒是。”向刚的思路豁然开朗,笑着夸丈母娘,“还是妈想得周到。”
姜心柔笑得眉眼都弯了:“也是你有心。搁我呀,听到俩教授讲什么沼气池,哪会联想到生活当中。”
“得了,你们娘俩别一个劲夸来夸去的了,饭菜凉了,赶紧吃吧。吃完我陪小向去码头。”
老爷子担心总军区那边来的人欺负孙女婿,非要陪着他一道去。
向刚劝他也不听,只好由他。
有老爷子陪同,其他人倒是一点不担心了,收拾了碗筷,各自忙起手头的活。
三胞胎提上竹篮、陶罐,说和小伙伴们约好了,去河埠头摸螺蛳。
“河埠头咱家后院就有啊,何必跑外头去。没大人看着,掉下去多危险呀!”
姜心柔不放心,摘掉围裙追了出去。
盈芳把采来的茶叶摊平在竹蔑上,挑出发蔫或是碎屑,个别芽头里还躲着小虫子,这些都得清理干净。然后准备炒茶。
乡下人家炒茶可做不到茶厂那么复杂,但也是找了人请教并琢磨过的。
山上的老教授以前在大学教书时,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老家就是茶乡的,那里的男女老少个个都会炒茶。老教授曾听他讲起过一二。
萧二伯娘也知道一些炒茶手艺,来宁和过年时,讲了不少跟茶有关的趣事。
还有县里的老大爷。别看他最辉煌的时候不过是个富农,但有钱又喜欢喝茶,那不就讲究了?早年不仅带着人亲自去茶叶盛产地淘好茶,还在现场炒过茶。
结合这一则则听来的炒茶工序,再经过实践的考验,第一年炒出来的茶,就获得家人们的称赞。
今年是第三次炒了,老话说“熟能生巧”,盈芳还真炒出窍门来了。
洗干净大锅,烧热后,把新鲜茶叶倒进去。
采到的芽头不多,一锅就可以了。量多就得分锅炒。要不然茶叶容易堆成堆,就像文火炖东西,熟得慢又容易炒过头。
同时得控制好火候。刚开始火可以大些,茶叶下锅翻炒几把后就要抽掉几根炭火,要不然容易焦。
怕闺女烫伤,一开始,她娘还给她准备了一副劳工手套。不过盈芳嫌戴着手套炒不够灵活,茶叶也容易粘在手套上,这么细嫩的芽头,盈芳可不想浪费丁点。
索性摘了手套。只是这么一来,速度就更要快了,手起茶落,不停翻炒。
约莫十来分钟后,就可以一边翻炒一边用手揉搓了,这样能使叶片更好地卷缩。
一锅茶炒下来,前后快两个钟头。
出锅时,米筛铺上干净的报纸,将热乎乎的茶叶摊在上面,凉了再和报纸一起转移到密封性好点的搪瓷盅里,报纸吸潮,这么贮存,茶叶不容易返潮。
新炒好的茶叶是不能马上喝的,起码得放上半个月。因为太新鲜的茶叶易伤肠胃。
可即便还不能喝,盈芳捧着忙出一身汗的成果,左看右看、笑意盈眼。
两斤多的鲜茶,炒出来还不足半斤。要送人,明后天还得再去摘几茬。
“炒好啦?还挺快的嘛。”这时,姜心柔抱着陶罐回来了。
“瞧,你儿子、闺女摸的螺蛳,点名今晚就要吃。我先放清水里养养。”姜心柔笑着把陶罐抱去后院的河埠头换干净的河水。
“他们人呢?还在摸螺蛳?”盈芳探头看了眼院子,没见仨熊孩子的身影。
“哪能啊,我都回来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们摸螺蛳,多危险!他们呀,带了个竹篮,跟桥东的黑妞几个一块儿去山脚边摘野花了。说是会带荠菜来。没准今晚还要点名吃荠菜水饺。”姜心柔放好陶罐,洗了手进来,忍不住笑。
盈芳也止不住失笑:“玩吧玩吧,下半年送去学前班,就没这么自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玩不了几年了,上了学,哪还有那么多玩乐时间。”
“对了妈,今天两斤多的鲜茶芽头炒了小半斤。明后天我再去采一点,立夏前的芽头炒出来口感应该差不多。怎么说都是芽头,又是新鲜炒的,回头寄些给二伯他们吧。”
想到去年出了农历四月才摘的带梗粗芽,炒出来的茶叶还能引得二伯三番四次想从老爷子那抢一两走,更何况是今年。
今年可是提前了一个月不止。天暖和了,茶树一夜发芽头也不是稀奇事,要是下一场春雨,那芽头就更多了,不管怎么说,今年比去年多炒几锅好茶这是肯定的。
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二伯一家这些年可没少往她家寄送东西,有些还是江南这边的供销社排队都买不着的。有来有往,关系方能长久嘛。
姜心柔赞同道:“还有你煤城姥姥家,你两个舅舅待你也挺不错的,每年过年都给你寄全国通用的煤球票、白酒票。虽说你逢年过节也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