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别总板着脸,被老头子看到,又该数落你了。不管怎么样,结婚了总比单着好,你也不用担心他肯不肯听家里安排相亲处对象了,是不?”
午饭后,三兄弟聚在后园的葡萄架下聊天。
萧三爷翘着二郎腿,拿竹签剔着牙率先发表了自个的意见。
萧二伯点头附和:“老三这话没错。那些上山下乡的知青,不都在当地谈对象结婚的吗?鼎升错在这么大个事,没和家里通气。但既然结婚了,目前看来,你儿媳妇也没特别大的毛病,就这么呗。以后他们小俩口好好过日子,你也少操点心。”
“他想操心也没辙啊。那小俩口是愿意让他管的主吗?明显不像!”萧三爷凉凉插嘴。
“老三你就少说几句吧。”萧二伯头疼地捏眉心。
萧三爷耸耸肩,拍拍屁股起身:“得!老子不跟你们废话,老子陪宝贝蛋们午睡去。”
“等会儿,鼎升俩口子住怎么安排?要不住我家去?”萧二伯喊住他。
“你家还有多余的房间吗?算了,让他们跟老大一起住这儿吧,我和柔柔搬回家去。回头挑个黄道吉日,跟着乖囡、女婿住四进四合院去!嘿嘿……”
萧二伯忍不住笑骂道:“你嘚瑟别当着我们的面行不?真想扁你!”
“老二啊,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是啊是啊,你闺女、女婿能干,来京都才这么会儿工夫,就给你挣了座四合院回来,还是四进带大花园的。啧!惹得你二嫂越发嫌弃自个儿子了。”
萧三爷反手挥挥,乐呵呵地走了。
剩下的两兄弟又交心谈了几句。
那厢,许兰芳催着萧鼎升,让他去找老爷子,最好能在这儿住下来。
虽然比她想象中的带花园大洋楼差了点,但怎么说也是正经四合院,前面的天井看着不大,但后头的园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再者,怎么滴也比好几户人家拼着住的大杂院强,且还有现成的佣人(福嫂),做饭什么的不用自己操心。怎么算都比住招待所划算,省钱又省心呀。
可老爷子迟迟不回,家里这些个长辈,瞅着没一个能做主的,于是一个劲地催萧鼎升去接老爷子。
“爷爷年纪大了,不午休身体吃得消吗?阿升你去接爷爷回来吧。我刚问过福嫂,知道那四合院的大致位置。”
萧鼎升皱皱眉,他并不太想去。小叔那番“别眼热”的话,挤兑得他着实没面子。
沉着脸提议:“我看还是先去招待所,安顿好了再来看爷爷吧。”
许兰芳急得真想掰开他脑袋瞅瞅里头装的是啥。
回趟家还住招待所,这事儿回头要是传回西宁,被娘家邻居以及初中同学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有没有自己的房子有什么打紧的,老爷子有房不就成了?他一把年纪,住的时日有限,将来一走,这房子还不是留给小辈的。身为长孙,得爷爷一套房子不是很正常?
过去他们远在西北,不能像其他孙辈那样逢年过节蹦到老爷子跟前刷好感,如今回来了,干啥不抓住机会?
老爷子年纪大了记性本来就不好,只有住在一起,时不时地冒个泡、露个脸、刷上一波好感,才能得到他的青睐,将来分遗产才不会少了他们。否则,谁还记得他们俩口子哟。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劝得越发起劲:“阿升,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去接爷爷?”
顺便看看四进四合院到底有多气派。
“走嘛!走嘛!顺便带我逛逛京都城。”
俩口子嘀嘀咕咕地出了门。
姜心柔撇撇嘴,拿着笤帚出来扫地上的瓜子壳,想想又觉得好笑:“祝美娣要是知道千挑万选的儿媳妇竟是这样的……呃,一言难尽,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萧二伯娘笑而不语。
妯娌俩收拾干净厅堂,午觉前将泡发好的莲子百合汤炖上,煤炉子留一条缝,小火慢炖,起来喝正好。
这批莲子是去年晒的,百合也是山里淘的野百合,都是挑完好无损的晒干囤起来的,因储藏的好,一没虫蛀二没发霉,泡发了依旧很新鲜。
天热起来,和绿豆汤一样,隔天炖上一锅,清热又解乏。家里老的小的都喜欢。
……
盈芳这个礼拜天照例又在博物馆给钱教授打下手。
今儿分配给她的活是给清理出来上柜的老物件誊抄介绍。
她做什么都讲求一个效率,誊抄虽不是她长项,但专心致志地做,一个小时下来,也抄得差不多了。
摆物件的活轮不到他们,有博物馆正式工呢。他们愿意帮忙,人家还不一定放心。
交完誊抄的活,又领来一堆需要清理的玉器。
玉器表面若沾的只是灰尘,用专业的毛刷清洁就行了。
可若沾上的是污垢或油污,毛刷刷不干净,那就得用温热且浓度较低的肥皂水清洗了。洗后再用清水洗净、软毛巾擦干才行。
这么一套工序下来,每清洁一件玉器,短则三五分钟,长则一刻钟、半小时。遇到特别大件的,就更费时间了。
来帮忙的同学除了极个别有迟到现象,大部分都是同一个点上班,同一个点下班。
钱教授忙着分析及大量的文字记录,根本没空管他们。
给他们安排活的是钱教授的副手。而且也没见他拿纸笔记下谁领的是什么活。
说白了干活效率全凭大家良心——手脚快的多做点、手脚慢的少做点。
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