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国,位于冀州西北部,治所为卢奴,辖境相当于如今山西、河北交界的恒山以南,河北无极、深泽以北,唐县以东,清苑以西地区。
这张世平,便是富甲中山的大商人,和挚友苏双一起把持着中山国乃至整个冀州的军马生意,说是家财万贯、日进斗金毫不为过,整个冀州也唯有毋极甄家可望其项背。
张思凡走在自家这弯弯绕绕的宅子中,努力按捺着内心里想要东张西望的不自然,却仍被眼前门庭壮丽的深宅大院深深震撼。
如今正是初夏时节,可庭院里却是浓荫如盖,感受不到太多的酷暑燥热。回廊外是府中的一片小湖,湖水清明澄澈。小湖中央犹然立着一座亭台,像极了亭亭玉立的女儿家撑伞远望。
张思凡看的出神,这才发现从自己房间走到这里就足足花了十分钟,心想若是没有侍女带路,不熟悉一段时间还真容易迷路。
如今,是初平元年,也就是公元一九零年。
在六年之前,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农民起义之一,黄巾之乱正式爆发。
著名神棍张角大仙依然同历史上那般,喊着他“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带着他两个弟弟,和自己分别号称“天公将军”、“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率领着一大帮的穷苦可怜人裹上黄布走上了造反的不归路。
不知幸与不幸,张家所在的冀州正是大仙他老人家的老巢所在,一时之间是流民四起,纷纷响应,不单冀州,整个大汉王朝都在这场黄祸中瑟瑟发抖,太平天下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狠狠扯下。
虽然仅仅九个月之后,黄巾起义就被基本平定,但是它的影响却远未停歇。
同年,北宫伯玉、边章和韩遂等人在大西北造反,灵帝跟手就增田税建毕圭、灵昆苑,毫无惊醒之意,潇洒作风似乎表达着“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帝王豪迈。
次年,又是黄巾残余张牛角、褚飞燕在黑山起义,聚众号百万攻河北。
接着,一场接一场的起义是纷至沓来,荆州兵乱、武陵蛮起义、鲜卑入侵幽并、羌胡兵变叩边、张纯张举两兄弟伙同乌桓,大家是兴致勃勃、雄心满满,都等不及你方唱罢我登场,非要一齐把这腐朽不堪的天下捅他一个千疮百孔!
于是天下大乱。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刘宏,不在乎。
汉中平六年,也就是公元一八九年,这位享乐能手最终还是把自己身体彻底掏空。而他祖宗传下的四百年大汉,在他手上已经是风烛残年,摇摇欲坠。
今年年初,关中十八路诸侯起兵反董,以袁绍为盟主组成反董联军,而仅比张思凡此时小一岁的少帝刘辩也被鸠杀。
二月,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同时分封地方,一时间诸侯并起,汉朝大厦已倾,东汉末年的乱世之章正式开演。
大体来说,张思凡穿越前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一边跟着侍女的脚步,一边在心里也暗自盘算。
“还好,没有错过太多精彩的部分,要是直接穿越到秋风五丈原,那死了也是后悔死的。”
正如之前所讲,张思凡的适应和接受能力着实不一般,毕竟身为三国死忠,能穿越一场也着实不易,总不能指望现在轻生还能原路返回不是?
几番回环之后,二人总算到达正堂,侍女在门口答了一声便微倾着身子退下,门前两边各有两个家丁看护。
张思凡推门的同时,也听到房内一声猛然从坐处站起的响动。
缓缓扶开这精致木门,却见自己这便宜父亲面露激动之色、大踏步朝自己走来。
“玉奴儿…!谁让你下床出门的,莺儿呢!”张世平语带威严与责备,却无法遮掩那浓浓的关爱之情。
这是张思凡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自己此世的父亲,之前刚刚穿越的时候意识还较为模糊,精神和ròu_tǐ也需要大量的休养,所以只是在床榻上潦草瞥了他和母亲一眼便沉沉睡去。
此时来看,自己这父亲长得也是极为方正,浓眉大眼,方脸短髯,皮肤由于常年在外跑商显得有些黝黑和粗糙,倒也添了更多男人味道,端的是副不错的卖相。
“毕竟小爷我多了两千年见识,对上古人在气场上可不能输…得表现得潇洒自如,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张妖孽的脸?”
张思凡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带着这副面容天生让人产生好感的亲和力,抬手握住了父亲的双臂。
“父亲大人,这不怪莺儿,是孩儿觉得身体已恢复大半,再加上这生病的几日让您二老耗心费力,心中甚是不忍,这才不愿再等冒昧前来,让您和母亲好安心。”
努力自然地说出这番话,张思凡心中给自己文科生的身份点了个赞。看着张世平眼中满含的震惊,他微微一笑带着逗趣儿又道:“难不成,父亲大人觉得孩儿见不得人吗。”
颜值往往同自信成正比,古人诚不欺我!
张世平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喉鼻间好似有一瓶醋轰然炸开,惊讶变成了沸腾的喜悦和多年积蓄的酸楚,在商场纵横捭阖半生、见惯大风大浪的他一时竟也是有些哽咽。
“怎…怎么会!好,好啊!苍天有眼,让我的玉奴儿开了灵慧,不枉我张世平一生勤勉本分,广积福报!”
张世平抓着张思凡朝堂内走去,回头对着不远处的管家命令道:“张硕,今日我张家开仓放粮,带人去办!来,玉奴儿,今天这位客人与你也有渊源,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