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俗有俗的好处,雅也有雅的好处。对待事物,我们应当辩证地看待。”也不管众人听没听懂,张钰又道:
“俗,能接地气,雅,典丽华美,可为何不能雅俗共赏?
钰有一诗,名曰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张钰吟罢,每个人的眼前似乎都浮现出一幅色彩鲜明、生机初发的早春图。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一句一景,融而为一,妙啊!”
“观物寄情,物物相融,这……真的是七言?”
听着称赞声,张钰看向阮瑀,目光炯炯道:“两个黄鹂,一行白鹭,俗否?妙否?”
“虽是如此,但七言终归带着浮靡之气,难得繁简、文质之要。”
张钰笑了,想通了关键之处,问题便迎刃而解。
他一直很奇怪,七言与五言相比,出现时期甚至还更早,可为什么直到六朝后期,“七言诗”都未能获得主要诗型的地位。
难道真是因为,与时代相悖,百姓难以理解?
恰恰相反!正是百姓太能理解,所以士人们——嫌脏嫌俗了。
如果“七言诗”作为汉语的抒情形式,在本质上缺乏适应性,那它又是如何与“五言诗”一起形成中国古典诗的两大领域?
此时的张钰,一种莫名的信心充斥全身。
阮瑀看着他的笑容,心中竟然第一次觉得有些没底了。
“你说,当今乃至史上文坛,无有以七言见长者;
你说,七言俗不可耐,难登大雅之堂;
你说,七言靡靡轻浮,难得文体之要……
我说,你错了。
此世有我张钰,七言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