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你没事吧,别吓我呀——”
曲南陵从树上摔下去,景天只觉手上一空便慌了神,也顾不得曲南陵的叮嘱就睁开眼睛往下看。只见曲南陵浑身张开躺在院井里面,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一样....仰望着头顶上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洒遍周身像是要将他包裹起来。他一动不动,甚至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唐聿和小飞两人也都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打量了一圈四周,“咦,刚才还冷飕飕的,现在身上又暖和起来了,真他么见鬼了!”
“曲哥,你该不会死了吧!”小飞嗓子里带着哽咽,竟然快要急哭了。
“喏~”
曲南陵嘴唇动了动,似乎被小飞的话抽搐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对景天他们说话,倒在院子里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夜空。
此刻夜空的乌云已经被彻底吹散开,颇有些拨开云雾看天明的意境,周围的星河簇拥着一轮将圆的明月,月光又清又冷,照拂在庭院里面,心神宁静又撩人心绪。
见曲南陵没事,景天他们三个这才放下心来,一个接一个地滑下树去,猜想刚才的阴兵过境应该是走远了,不然曲南陵现在都该死透了....不过景天也差点被吓死,要是刚才的时候稍微耐性差一点,恐怕还真就见不到曲南陵了。
三人也学着曲南陵的姿势倒在了院井里面,地面凉凉的,脊背压在上面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爽感。月光撒在原野里,原野顿时变成了银色的汪洋;月光又撒在菩提树枝上,菩提老树就像披上了银色的缎带一样。
迷离的月光下,景天也跟着放飞思绪,随风飘向远方的韩城。都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现在景天躺在这里,想到更多的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知道师父在梅岭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晴燕小尼姑在恒山派找到她师父了没有,景天想起了陈雨舒,想起了姜小洛,还有那个傻叉萧战也居然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
“唐聿,你想家吗?”景天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唉,都大老爷们儿的你还问这么煽情的问题....”唐聿努力想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还是掩饰不住他嘴角的一丝伤感。
“好吧,我是有点想家了哩,”唐聿嘴上终于服软了,“其实我从小就是跟我娘在一起的,我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跟我娘留下休书,丢下一家老小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他又找到了我......不过我也不想原谅他,因为我讨厌他!”
唐聿似乎有些怨恨,“我娘把我从小带到大,我见过我娘各种操劳的样子,所以也就更了解她吃过多少的苦。我就特别瞧不起我爹这种丢下妻子孩子不管的男人,太不负责任了。”
景天也挺同情唐聿的遭遇,“唐聿,其实不管你有多讨厌你爹,可是你的嘴上不还是叫他一声亲爹嘛,这就证明你心里还有他哩。”
唐聿轻轻哼了一声道:“那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才叫他一声爹的。我爹娘分开的时候,我娘才三十多岁,长得也还很美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帮忙说过媒劝我娘改嫁。我娘全都给婉拒了,她对我说一方面是怕我到了新家受委屈,另一方面就是她心里面还有我爹,心里已经放不下其他的人了。我娘这辈子啊,是彻底耽误在我爹手上了。”
景天听着倒是挺感动的,就问道:“你爹娘分离中间会不会有啥隐情呢,其实也都无所谓啦,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觉得你娘快乐就行了呗。”
唐聿点了点头,一旁的小飞就接过话去,“其实我觉得我和唐哥倒是蛮像的哩,从小我就是跟着我爹爹长大的,我娘生下我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走了。当时我还小,一直以为娘就像爹爹说的那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哩,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真相是什么的。这些年来我爹爹也是真心不容易,为了家庭一直东奔西跑。可惜还是我不够争气,被私塾开回家,给爹爹丢人了。”
唐聿叹了口气拍拍肩膀,两人颇有些难兄难弟、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差要对着这棵菩提树烧香拜佛,结为兄弟了。
景天便问道:“小飞,你既然知道你爹爹不容易,那你干嘛还在私塾里惹是生非啊,看你也挺懂事的啊,怎么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小飞呆呆的看着夜空,拳头在指间紧紧攥了起来,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想的啊,以前我在私塾里特别乖得,而且我这双手手速特别快,所以我就经常为同学们表演戏法,久而久之他们就给我起了个绰号,叫‘快手佛阿飞’。
后来爷爷病了嘛,爹爹就到处借钱、努力干活赚钱。我每次一回到家爹爹都是给我做好饭,然后又一脸疲惫的出去做工。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就想着自己也做点什么帮他减轻一点压力。
刚好那几天私塾里有一个特别老实的男同学找到了我,他说自己过生辰时候家里人送的新折扇被一帮流氓学生‘借’走了,迟迟不肯还,告诉了先生先生说管不了,又不敢告诉家里人,听说我是快手佛,所以就来找我了。”
“所以,你去把折扇给偷回来了?”景天问道。
小飞点了点头,“我打听到那伙流氓学生平时经常偷偷抽旱烟,所以趁着他们抽的功夫就把折扇摸回来了。我那个特别老实的男同学特别感激我,给了我五十文钱作感谢,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么赚钱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帮老实孩子去偷回来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