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着石桌坐下,见罗弃知神色有一丝颓然,这也算是提起他一生最痛苦的事情,初晞垂着眼,把手拢在袖中,等着他的下文。
半响开口道:“几位所问之事,老夫确是不知如何答复,这世间的事儿,有些理是说不清楚的。”
赫连北笑着说道:“老先生说的是,我等虽是晚辈,却也懂得些世理。”
罗弃知看了他一眼,又道:“几位究竟是来问老夫何事的?”
赫连北沉默了瞬间,语气有些低沉道:“我等是想来请教先生,当年罗刹族一事是否有何隐情。”
罗弃知眼带深意地看着他,说道:“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若无隐情,为何我等还未查出个所以然,便已经有人要灭口了?”赫连北语气温和,神情却是冷历的。
罗弃知冒出一丝冷笑:“一位帝王要为他心爱之人复仇还能有何隐情?”
听闻此话,初晞抬眼冷冽的瞟向罗弃知,淡淡道:“我只听闻,当年薄妃娘娘逝世,圣上闭门七日未见任何人。”罗弃知冷哼道:“他见了谁难道还会昭告天下不成?,宇文东岳他是丧心病狂!”
初晞袖中的手已咯吱作响,她只知道父王那七日滴水未进,若不是后来刑公公舍了命强制给父王灌下一碗水,父王恐怕也随母妃去了。
“公子..”初晞耳旁传来如玉低声急切的唤声,回神发现众人怔怔地看着她,缓了缓神说道:“老先生,我们来是想请教一下罗刹王宫当年的情况,据在下所知,王宫的常备守卫军也有两千,如何在短短一夜之内。”初晞努力稳着情绪,语气仍有一丝急切,终还是住了口。
众人只见初晞脸上的冰冷,却不晓得她藏在眼下的悲切。
赫连北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安抚了几下,眼里似有些不忍,幸好有宽大的衣袖遮挡,此时旁人倒无怎么在意。
赫连北见初晞神色稍缓,也道:“老先生,我等确实是想问问此事。”
罗弃知拂袖又道:“我为何要告诉与你们?”赫连北不急不缓道:“我等听闻,先生往日与那素无斋的斋主有一段情缘,前日有幸得女先生赠画一幅,今日特带来请先生鉴赏一二。”
罗弃知一听眼猛的睁大,道:“画在何处?”一边又见赫连北身旁的画匣子,不等旁人再言,便早已踱步拿了过去。见他神色急切手中却极是小心,忙地打开画卷一看,脸上的神情叫几人诧异,是欣喜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悲切,仿佛拿着他消失多年的稀世珍宝一般。
脸上神情来回变了几番,几人倒也未打扰他,也不知他们之间又是一段怎样的故事。
半响,罗弃知收起了画,沉思了瞬间对几人叹道:“你们既有她的画,倒也与旁人不同些。”
瞧着赫连北又道:“我若将当年之事告知与你等,公子是否将此画赠予我。”赫连北浅笑道:“自然。”
罗弃知将画放回匣子内,默了片刻像是下了决定,道:“也罢,你等且坐下。”
说着自己也重新坐到石椅上,回忆了半响静道:“当年我还是王宫里殿前护卫赤风队的侍卫长,那天本该我当值,但文怀前几日说她要离开刹都回大安去,我便前两日就与旁人换了班。”随着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切,又道:“那晚我喝的大醉,回到宫里倒头就睡死了,直到半夜,凄厉的惨叫声把我惊醒,以为是有人行刺,便忍着头痛醒来,见自己躺在宫墙边的花圃里,整个王宫却早已是火海一片了。”
“可是怎会如此呢?”楚诗萦急忙问道。
罗弃知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下心一震,猛的就惊醒了,忙四处走看,却见满宫都是尸体,有的已经烧焦了,我那些兄弟们一个个像是无法反抗似的,极不正常,后来我才得知个,整宫的人都被下了药,王宫内所有的水井都被放了大量的婆罗散,只因我那两日不在宫中,才活了下来。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当真是令人发指!”
“那晚也本是宴请辰王的日子,王亲贵族都来了宴会,整个王族几乎无人活下来。”
初晞猛的一惊,忙道:“你说什么?辰王那日也在?”
罗弃知望着她道:“自然,那时薄妃娘娘新丧,他代表光华国去致哀,哼!他那位王兄倒是还放了他一命!”
初晞心下吸了口气,双眼眯了眯,已然听出里头的蹊跷。
罗弃知见几人无话,接着道:“我知道的就如此多了,也从未告诉过旁人,几位若还想知道些别的,就莫怪老夫爱莫能助了。”
赫连北缓了缓神色,浅笑道:“自然,今日有劳先生。”
说罢回头看了眼初晞,见她神色自若才放开了手,起身向罗弃知道:“如此,我等就不再打扰了。”
几人心里估摸再也问不出什么,饶是罗弃知还知道些旁的,他定也不会再说,于是也起身也拜了一拜,打算告辞。几人自顾着出了闲剑阁,料想也无人送门,便自觉将大门与他关上了,好像整个闲剑阁就他二人一般。
一路下山,几人并没有讨论刚才所闻之事,想必各自还在思考一二,楚诗杰兄妹二人走在路前,赫连北与初晞在后,且一直拉着她。
“赫连兄,诚然我觉得可以自己走。”初晞说道。
赫连北听后,挑眼看了她一眼,道:“诚然,我觉得不可。”
初晞又道:“在赫连兄眼里,宇初就无用到路都走不好么。”
赫连北斜眼看着她,说道:“宇初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