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儿,等等!”
“病重”的杜夫人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小石头回头一看,原来是在水月庵遇到的那位贵妇。难道她就是……
“父亲,他就是媳妇那可怜的孩子,媳妇敢以项上人头作保证。”杜夫人虚弱地向杜瑾跪了下来,杜瑾连忙命人把她扶起。
“姐姐,妹妹知道你认子心切,但是也不能感情用事啊。”崔姨娘拿起手帕点点嘴角,状似关切地对杜夫人说。
杜夫人斜着一边嘴角嗤笑了一声,“本夫人素来只有兄弟,不知哪儿来的你这么一个妹妹?”
被她这么一窒,崔姨娘顿时脸红得没法说话,儿子杜森则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这个一回来就骑在娘亲头上欺负娘亲的老虔婆。
杜易之也走到杜夫人旁边轻轻扶着,温声细语地劝道:“夫人,为夫明白你的心意,不如就让小石头在府上住上一段时间,无论怎样等到以后再说,如何?”
杜夫人这才舒展了那双忧郁的罥烟眉,重新看回她的儿子。
“我要回严府去,不在这里住。”小石头却不领情,觉得除了父母之外,其他人都非常讨厌。
“岂有此理!”座上的杜瑾发怒地拍着茶案,“杜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们叫我来的。现在我要走为什么不可以?”小石头梗着脖子和杜瑾理论。
在世家大族里面,“孝道”二字时摆在最重要的位置。
杜瑾在杜家向来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从没试过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现在敢跟他顶嘴的还是一个尚未确定是不是自己亲孙子的人,他怎能不气?
望着祖父那张气得发绿的脸,杜森在幸灾乐祸地偷笑,崔姨娘之前被杜夫人搞坏的心情也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她暗暗想着,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命硬的杂种,看他那副傻愣愣的模样,也未必能斗得过森儿。只要别让他被册封为世子就行了。
杜夫人走到小石头的身边,低声地对他说:“磊儿,他是你的祖父,你不可以对他这样说话。”
“我对谁都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头脑简单的小石头还不懂得人情世故这东西,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错。
在外边候着的绿袖看不下去了,便没上报就径直走了进去,站在小石头后面说道:“小石头,我不是跟你说过,面对长辈说话的声音要小一些吗?”
“我、”小石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绿袖是说过,但他急起来全部都忘光光了。
“还不去给杜尚书道个歉?”
“哦。”
小石头听话地向前跟杜瑾说了声对不起。杜瑾则好奇为什么小石头谁的话也不听,只听这个刚走进来的清秀小伙子。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尚书大人,奴才叫绿袖,是金镶玉金大人的仆从。”
“什么?”除了杜易之夫妇,在场的人听到金镶玉三个字都吃了一惊。众所周知金镶玉之前是太子的人,不过最近因犯了太子的禁忌,而被逐出太子府贬为庶人。
而且,杜瑾还想到金镶玉的仇人顾家那一派也是二皇子的人,因此对绿袖是不得不防啊。
“你家主子不是已经出狱了么?怎么没见你跟随着他?”
“奴才也想找到少爷,但是目前还没有少爷的消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这可就有些奇怪了。”杜瑾往深的地方一想,金镶玉出狱后行踪神秘,会不会去做一些什么不可见光之事。
把他的人留在杜府也好,一来可以从绿袖身上套取消息,二来也是一个把柄,说不定将来能稍为牵制一下金镶玉。
杜森当看到绿袖的那一瞬间,简直双眼都发直了。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家里遇上这位让他日思夜想的美人,看来今天也不是全都是令人心烦的事儿。
绿袖注意到有一束视线一直聚集在自己身上,往来源一看,原来是那个油腔滑舌的花花公子杜森。对哦,他也是杜易之的儿子,自己还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杜森也不知道收敛,绿袖就悄悄地白了他一样。
美人终于注意到他了,就算是个白眼也能让他顿时心花怒放,笑得比谁都要甜。
说回正题,绿袖觉得滴血认亲虽然对小石头来说是件伤自尊的事,但的确能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杜家的人。
“小石头,你就和杜将军做一次滴血认亲吧。”
“袖袖?”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就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不再是个孤儿了。如果不是的话,咱们立马就走,你觉得怎么样?”
“好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看到小石头对绿袖如此驯服,连杜易之夫妇都吃起了淡淡的干醋。
杜易之和小石头走到了下人端着的那一碗水的前面,两人同时在各自的食指上划了一刀,两滴鲜红的血滴只差分秒地滴到了澄清透明的水里。
大家都踮起脚,伸长脖子观看水里的情形。
那两滴血本来是分开的,融入到水之后慢慢地向对方扩散,最后竟不分彼此地融合到了一起。这说明了杜易之和小石头是真的亲生父子!
杜夫人看到这结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明面上口口声声说小石头绝对是自己的亲生儿不会错,但是也会抱着一丝恐惧,就怕那只有万分之一的坏结果出现。
“父亲,您都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