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她左手青绫蓦地转动,一股无形的气流霎时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冲进来的众人包裹其中。
随即便见她右手执起倾国剑,以剑尖指着天际,口中轻念梵语。只见霎时间,无数道气流之剑从倾国剑身上涌出,迅速的遍布在青绫域之中。
众人只觉得脚步一顿,周遭似有万般沉重的空气拖拽着自己的动作,不得再前进寸步。
“倾国冢!”
龙倾国清喝一声,当即挥舞着手中利刃向天际划去。
“斩!”
霎时间,那些遍布在青绫域中的气剑当即闪着寒光向域中的众人凌厉的刺去。
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见那仿佛被定住身形的众人衣衫被气剑划破一个又一个洞,立时便有鲜血渗出来。
龙倾国双眸沉寂,握着倾国剑的手不禁有些青白,扫视了一下四周众人,皆面露惊恐,脸色煞白,被气剑凌迟的只剩下一口气。
龙倾国抿唇,蓦地收了青绫域,右手一转,倾国剑收入腰间玉带。
那原本犹如血涂的倾国冢瞬间消散,众人身子没有了控制,当即软倒在地,只剩下一口气。
贼老二瞪大了双眼看着龙倾国,却偏偏发不出一点声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距离死亡那么近。
龙倾国到了最后,终究是生出了恻隐之心。
折龙山一事,一直都存于她心中不能消散。
有自责,不得已,有遗憾。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会好心到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所以别人来犯,她只得自保。
杀了那些人,那是她平添的一抹血债。江湖儿女,本该肆意潇洒,偏偏也会为这万里江山而折了腰,舍了命。
“为什么不杀我们!”贼老二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龙倾国。
龙倾国眉头微蹙,轻抿唇角,喃喃道 : “折龙山的事我很抱歉,你们寻仇我也受着。我只是,不想再徒增冤魂。杀了你们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能改写什么?”
贼老二捂着胸口,闻言重重一叹,痛惜道 : “我们这些人都是折龙山一事死去的人的同伴或者兄弟姐妹。原本我们也是很自由自在,畅游江湖,潇洒至极。可偏偏,他们被九尊令的濠头蒙了双眼,不听劝阻硬是要参与其中。终究还是落得个不得善终!”
龙倾国抿唇,不知此刻该说什么。
贼老二满脸愤慨,却又布满无奈与痛惜,继续道 : “有些人原本已经全身而退,可是就在回来的两天之内,尽数暴毙。几乎每一个从折龙山上逃下来的人都是同样的死法。筋脉尽断,活活痛死!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他们虽然与你有了过节。可终究不曾伤到你!他们不曾争抢到九尊令,你又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对他们下如此杀手?”只见他说道痛处,蓦地看向龙倾国,满是痛责!
筋脉尽断?
龙倾国闻言蓦地脸色一白,这种死法,这世间只有一种毒药能够做到。
那就是天机大师的催魂散,天机大师以医师著名,同样也以毒王著称。
最有名的疗伤良药是九倾粉,而最有名的毒药,便是催魂散。
一旦中毒,便无药可解,会慢慢腐蚀身体内的奇经八脉,起初只是微痛,后来便是剧痛,只至筋脉尽断,活活痛死。
这种药的炼制方法极其困难,世间少有。因为太过残忍,所以她的师父从不曾将这种药公诸于世,也从不曾对他人使用过。
龙倾国踉跄后退,不禁摇头,喃喃道 : “师父他早便已经归隐,再者以师父之性,虽然平日里纨绔不着调,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缓缓伸手入怀,一个瓷瓶被拿出,这里面装的就是催魂散——
这个世间除了她的师父有此药,再有便是她和师兄——
“倾国修罗!他们虽然被功利蒙蔽了双眼,妄图杀了你,你的确有理由可以置他们于死地。可是,你如今平安无事,当时他们也已经夺取九尊令失败,退身折龙山,你为何还要如此狠心对待他们?”
“我?”龙倾国蓦地抬头看向贼老二,正见他痛惜的指责自己。
“他们虽与你有过节,可你如此做,也太过残忍!”贼老二愤慨着说道,因为激动,又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龙倾国薄唇微抿,听着贼老二指责,不禁想问,为何一定认定是自己做的?
当时,司安也在的——
可又转念一想,不禁苦笑。
世人皆知司安顶天立地,战功赫赫,是个睥睨一切的将军。
一般,对于这种英雄人物,世人定会觉得他光明磊落,不屑于这种恶毒之术的。
所以,如今这烂摊子便尽数都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龙倾国想笑,下一次再见他,一定好好的调侃他。
可是,此刻,她有些笑不出来——
“可,那不是我做的——”龙倾国轻声说着,双眸看向贼老二,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他们会不会信。
“不是你还能有谁?有几个与你过招的人都说了,倾国修罗善用毒术,他们有些人身上的毒就是你使出来的!那让人筋脉尽断的毒,也必然是你所为!”贼老二斥道。
龙倾国唇角微抿,是啊!在他们眼里,杀人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的师兄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并且那一夜根本就没有传出他曾出现在折龙山的消息,又有谁会想到他的身上?
就连此刻,她也都不愿相信,这会是她的师兄所为。
可是,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