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坊,阳安长公主刘华的私产,以驸马伏完的爵位“不其侯”来命名。阳安长公主刘华身为汉恒帝的女儿,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其坊不但占地面积宽广,更是集丝织、染织、粮食加工、酿酒、陶器等诸多作坊于一身。
刘协和伏均就将召集来的优异工匠,安排在了不其坊的中央地带,按照不同的研发项目分设了多个小作坊。有以研究天文历法为主的经纬坊,研发炼铁、炼钢术的炼铁坊,以武器装备为主的武备坊,以研究各种矿石提炼和探测矿脉手段的提炼坊,以及做为主要的敛财手段的酿酒坊、造纸坊、印刷坊。为了防止其他势力的窥探,刘协就命令阴天正等人从马府搬到了不其坊里,暗中保护着这里的机密。
离开芳林苑后,刘协就兴高采烈地骑着月照千里白,直接来到了不其坊。
“奴才,参见大王。”正在作坊内巡视的范通见到刘协到来,急忙上前相迎,在看到刘协胯下的白马时,顿时眼前一亮,“好一匹骏马,也唯有如此骏马方能配得上大王。”
“月照千里白,你马上安排人给钉上马蹄铁,让他们小心的照看着。”刘协极为喜爱地拍了拍白马,然后将马缰扔给范通,“伏均呢?在忙些什么?”
“哎呦,请大王属罪,奴才竟然忘了回禀。”范通这才从见猎心喜中清醒过来,“大王,卢植卢大人来了,伏均少爷正在经纬坊内陪着他。”
“哦,卢植来了,而且还进入了经纬坊?”刘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传阴天正在经纬坊外候命。”
“诺!”范通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去寻找阴天正。
“杨修你们去休憩室等候着,王师随本王进去。”刘协右手扶着腰间的倚天剑,脚下速度加快的走向经纬坊,王越一言不发的紧紧跟随在刘协身边。
“去繁化简,简而明,实为巧夺天工,简仪之名恰如其分。”卢植手捋须髯,双眼放光地看着眼前这架青铜铸就的简仪。“伏均你实话告诉老夫,这简仪和那尚未完成的水运仪象台,以及里面那个什么地球仪,确实是渤海王设计出来的?”
“回先生话,渤海王曾经说过,这些并不是大王设计出来的,而是得自于天授。”伏均如实的回禀道,旁边的几位研究历法的学者也一起点头称是。
“哦,得自天授?如此说来,那汉数,加减乘除法也同样是得自天授了?”卢植百思不得其解,眉头深皱地问道。
“大王确实是这样告诉弟子的。”伏均轻轻地点着头,“而且大王还叮嘱过弟子等人,这些事物关乎我大汉国运,严令吾等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能外传。”
“你既然还记得本王的吩咐,为何还是流传了出去?”刘协脸沉似水地推门而入。
“臣卢植(伏均等)参见渤海王。”卢植等人急忙躬身见礼。
“卢卿家,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不其坊来了?”刘协一脸不悦地问道,要知道这作坊里的很多东西,在他没有自立的能力之前,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的。卢植的不请自来,让刘协对伏均等人感到极为失望。
“臣,在教授伏朗时,发现他最近在数算方面进步神速,留心下,发现他在数算时经常画些奇怪的符号,好奇之下便多问了几句,于是便对王上的不其坊起了好奇心。伏均和伏朗皆为臣之学生,臣询问下,其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王上责怪,还请责罚臣一人。”卢植在看到刘协阴沉似水的脸色时,就是知道这位渤海王的火气很大,以他的为人自是将责任担当了下来。
“伏均,你等先行退下吧。”刘协看着性格刚毅、敢于当但的卢植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在董卓提出废黜少帝时,才敢独自一人站出来反对,要不是因为蔡邕等人为他求情,恐怕就被董卓给杀了。
“诺!”伏均等人有些惶恐的退出了院落。
“王上今日见过董卓了吧?”伏均等人一离开,卢植就有些急不可耐表达着自己的关心,“董卓拥兵自重,残害朝臣,意图不轨,实乃国贼也,还望王上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来往。”
“董卓今日表露出了废黜皇兄,而拥立本王为帝的想法,卢卿家如何看待此事?”刘协一脸玩味之色地看着卢植。
唉,卢植口打唉声,向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沉痛地说道:“陛下的病情难以医治,如禅位于王上,自是我大汉之福,天下生民之福。只是那董卓乃是一国贼耳,必会欺王上年幼,从而一手把持朝政,朝中此时亦是人才凋零,无重臣可以压制董贼,臣恐……臣恐日后董贼必如王莽一般。”
“君弱臣强,实非国民之福。”刘协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依卢卿家之意,本王该如何?”
是啊,年幼的渤海王该怎么做?我大汉又该如何?卢植听到刘协的问话,顿时急出一身冷汗,忽然间瞥见一旁的简仪,想起了先前伏均说过的话,隐隐的明白了些什么。卢植整理一下衣衫,毕恭毕敬的深施一礼,双眼含泪地说道:“原来王上早已经有了谋算,是臣孟浪了。臣只恨过早的得罪了董贼,不能侍奉于王上左右。”
哦,刘协闻听此言顿时心中一喜,有些激动地问道:“卢卿家可愿意听从本王的调遣?”
“王上即将继承汉室帝位,臣岂会不愿意听从皇命?只是臣……”
“卢卿家秉性刚毅,直面董贼必将遭其迫害,再则本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