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姚氏正在厅内,一边吹了吹茶沫,静静喝着茶,一边坐等两人过来。
紫竹回禀了之后,不大一会,顾衍便和张氏一同过来了。
姚玲瞧着二人并肩缓缓而来,手一顿,一双眸子顿时蒙上了一股冷意,再看老爷的神情,对上张氏的目光满是柔和。这般温情的注视,她盼了多年,终是没机会做那个被他深情相待的人。
待缓过了神来,姚氏放下了茶杯,敛了神色,起身站了起来。瞧着二人走近了些,她才颔首行了礼。
“老爷,姐姐。”张氏含笑的说。
顾衍拉着张氏一起坐下,又随看了姚氏一眼,示意她也坐下来。
姚氏暼眼看向一旁的张氏,她自问不比这个女人差,这些年,她费尽心思的去讨好这个男人,可绕是如此,却始终无法让这个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更谈不上一丝的温情可言。
她先张氏一步嫁进顾家,如今自己依旧是二夫人,而张氏却成了在她之上的正室,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她样样在自己先。那个位置本该属于她的,可老爷却一心向着这个女人,当真偏心的让人心寒。
“紫竹方才来回禀说你有要事,说吧,具体是什么事?”
顾衍淡淡的声音将姚氏的思绪拉了回来,姚氏心微微一沉,如此直接的问话,连多说几句寒暄的话,好似都是一种奢望。
她扯了扯嘴角,说道:“事关大少爷,妾身觉得还是有必要过来说一声。”
闻言,张氏身子一颤,忙问:“和大少爷有关?你快说说是什么事?”
张氏的反应自在姚氏的意料之中,她对大少爷倒是十分关心。
顾衍见张氏难免有些激动,便安慰道:“你先别激动,听听元岚怎么说。”
姚氏盯着这一幕,恨恨的咬了咬牙,他何曾对自己这样。她压制心中的怒火,脸色却多了几分平静,不紧不慢,悠悠道:“其实事情的经过妾身也不大清楚,还是让我的丫鬟跟老爷回禀吧。”
话音落定,都不用姚氏示意,蓉淳那丫头也算是机灵,忙站了出来。
顾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要从一个丫鬟口中说出来,这个姚氏也不知搞的什么名堂。
“既然二夫人让你说,那由你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是。”蓉淳低声回道,然后快速的理了理思绪,轻声回禀,“奴婢昨日瞧见少夫人身边的婢女拾锦抓药回来,后来奴婢见少夫人在拾锦耳边低语了几句,天黑的时候,拾锦偷偷将药渣埋在了后院,奴婢生生觉得奇怪,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回禀了二夫人。”
“就这事?”顾衍不甚在意的说道,他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了半天,没想到竟是这般琐碎之事,而且言语之间丝毫未提及大少爷,这个姚氏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他看向姚氏,“你说事关大少爷,可从这个丫鬟口中半句也没提及他,你这作何解释?”语气颇有些不大耐烦。
张氏静静的听,以她对姚元岚的了解,此事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她倒是看看姚氏究竟耍什么名堂。
顾衍的反应,姚氏似乎并不意外,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又何来对她的话放在心上呢。可能,她已经习惯了他这不在意的态度。
她看了一旁冷静的张氏,嘴角一划,言道:“今日把老爷和姐姐叫到一起,并非是我小题大做,此事看上去并没什么,可是仔细一想,却是疑点重重。”
顾衍听罢,目光微惑的看向了姚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众所周知,拾锦是少夫人身边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丫鬟,若是少夫人生了病,吩咐自己的丫鬟出去抓个药,也没什么的,可怪就怪在这里,拾锦为何要背着其他人偷偷把药渣埋到后院去,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事,不想让人知道不成。到底生病的是咱们少夫人,还是另有其人。”说到这里,姚氏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此刻神情异样的张氏,“我听说少夫人昨日来了姐姐这里。”
张氏听出了她的意思,既然人来了她这里,自然便知道生没生病。
张氏“嗯”了一声,道:“昨个笙歌确实来了我这里,不过只坐了一会便回去了,着实看不出身子有什么异样。”
这话听上去是随口一说,若是听得仔细了些,不难听出张氏是为木笙歌说话。也对,自己亲自挑选的人,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姚氏嘴角微微一扬,略带着笑意说道:“我还听说昨个少夫人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送去给了大少爷,若是病着了,怎能有力气做这些。”
顾衍一听,眉头微微蹙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别打哑谜。”
顾衍向来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相比于欲说还休的人,他倒更喜欢直接一点的。
姚氏眸光一怔,暗叹了一声,说了半天,她以为他能听懂,到底不是同的一个心,又如何能明白她的意思。罢了,多说无益。
姚氏定定怔了片刻之后,敛去了唇角的笑意,随即道:“妾身的意思是想说,既然生病的人并非少夫人,那剩下最有可能的便是大少爷了。大少爷他从回府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几乎是闭门不出。”
姚氏见张氏神色微动,有些动摇,又趁机补了几句,“大少爷可是咱们顾家唯一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这个家的,没事便好,万一真要有个什么,这可大意不得。何况他的事一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