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丰惊奇的目光,高夜几乎是洋洋得意一般的给田丰讲了讲自己初出茅庐算计去卑的故事。游击战的战法虽然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了使用,就连《握奇经》中都有“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经”的记载,可却直到近代才形成其完整和成熟的理论。高夜做为一个后世人,对于游击战一点都不陌生,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高夜对于游击战的理论高度,常人实在难以望其项背。也正因此,田丰是一边听,一边问,高夜是一边讲一边回答。等两个人结束这一话题的时候,已经喝干了四壶茶。
田丰手捻胡须,淡淡笑道:“今日能得后将军指教,田某纵是死也无憾了。”
高夜却摇了摇头道:“我给你讲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死的……”
“怎么,后将军还想要劝降我不成?田某还是那句话,忠臣不事二主!”
高夜哈哈一笑道:“田别驾你这是一心求死啊,又或者,你是想把这监牢坐穿不成?你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要替本初谋划,忠心耿耿我算是见识到了!只是死在我军手里这事,你想都不要想!杀了你,河北的民心还要不要了!嘿嘿,要不然,我把你送回给袁本初算了。”
田丰闻言登时一愣,田丰曾想过,自己若拒不投降,最差也不过是一个死而已。可是耳听得高夜的言语,再加上他满脸戏谑的表情,他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明白了高夜的险恶用心。自己一旦被高夜送回到袁绍那里,恐怕绝对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说实话自己不怕死,可怕袁绍就此而失却河北民心啊!
不过高夜却没有停止之意,反而是继续淡淡言道:“本初我也认识他十几年了,外宽内忌。你田元皓经常直言上谏,他没发脾气已经算是有涵养了,你以为他心里就不怒?这一仗打了一年多了,本初他没听你的计策,若是得胜,说不定羞辱你一番你还能活命,可他偏偏败了!再加上是我把你田元皓送回去的,嘿嘿,钜鹿田氏自此败也。”
高夜的话说的田丰面色严峻,就连面颊都有些发抖,说实话高夜的计策不可谓不毒。自己对袁绍也是颇为了解的,高夜所言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又是直谏之人。袁绍若是一怒之下斩杀了自己,不说百姓的反应如何,至少对他袁绍自己的名望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甚至其他河北世家也会人人自危。高夜直言要把自己送回到袁绍的身边,就是为了杜绝自己逃跑、隐居的可能。这是高夜正大光明的阳谋,自己也实在是无力拆解,或许,只有自尽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丰的脸色阴晴不定,不过高夜却丝毫没有放过田丰的机会,继续开口笑道:“田别驾可千万不要想着自尽,你若是死了,嘿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一死那更是死无对证,到时候本初逼死你这件事必为天下人知。”
田丰闻言,更是心中惊惧。眼前的高夜年纪和自己相仿,可却仿佛有一种看穿人心的本事。自己才想到自尽全节,他便出口威胁,一时之间投鼠忌器,自己平日里自诩智计无双,没想到今日却陷得个进退两难的局面。抽搐着脸颊,紧闭着双眼,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恨声言道:“后将军你好毒的计策。”
高夜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罢了,如今战争就要结束了,怎么能不想想政治呢?我的计策算不上毒,只是对症罢了。我主麾下参司空军事贾诩贾文和,一步三计,招招狠辣,那才是真正的毒士。如今邺城我做主,田别驾即便是不愿为司空献计,尚可去颍川书院教书育人。以你田元皓之才,教出来的弟子想必也不会太差,如此还能全了你忠义之节。等司空大人到来之后,你若是不降,嘿嘿,那时候只怕和你打交道的就是贾诩那个老狐狸喽。”
田丰闻言登时语滞,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高夜却不多言,喝干了碗中茶水,随即起身看着田丰道:“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田家想想,你不怕死,你就不怕田家绝后么?是走是留,你好好想想,想出个结果来就派人来找我。”说着跨步走出了大门,看着一旁点头哈腰的牢头,从腰间摸出了些许散碎的银子,笑笑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把田别驾给我好好的伺候好了。伺候的好,本将军也还是不吝赏赐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哼哼。”高夜冷笑了两声,那牢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急忙道:“后将军您放心,我们一定遵命。”
高夜点了点头,便往出走,牢外日头已经偏中了,没想到自己和田丰居然聊了这么久。一夜未睡的高夜此时早已经不困了,尤其是冬日的寒风一吹,当真是提神醒脑。高夜随即带着亲卫,走上了城墙,准备亲自视察一下城防。四面城墙这么走下来,再加上听高顺、韩德、崔志几人的汇报,直到晚霞映空这才算是结束。高夜吩咐三人轮班休息,等张辽到来之后,让他暂时接手城防,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才是。不然困倦之下,一旦袁绍打来,那不是自损战力么!
至于高夜,则是拒绝了甄尧的邀请,反而是来到了府衙之中,准备在这里的客房之中安歇。甄尧却是拉着高夜说还有些关于他甄家逃亡的事情要请教,禽鸟尚有护巢之心,何况是人乎?因此甄尧要问,自己也不能不答,奇袭邺城,甄尧也算是出死入生了,自己如今拿下了此地,又怎么能不救他甄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