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路子昕便早早起床,围猎场在距行宫四十华里处,一路上旌旗飘展守卫森严,路子昕跟在路景修与齐氏身后,付瑶与付二哥也与路家众人汇合,随着大部队缓慢朝围场行去。
不时有激荡的鼓声传来,不知过了多久,鼓声越密,应是到了。放眼望去,早有不少儿郎立在马上,整装待发。
路家的位置依旧离的不算近,但也还能看个大概。
赵麓为与赵艮为一左一右站在庆华帝身后,赵麓为清瘦略带着阴柔,面上是万年不变的儒雅,正指着一人低声对庆华帝说着话,而大皇子赵艮为则身材雄壮,虎背阔腰,盯着赵居为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子昕暗暗地想,怕是要起波折。
再看向旁边,七公主悄悄和福芳郡主咬耳朵,施清徽居然也站在一旁,时不时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来。
因福芳郡主今日定要参与狩猎的,昨日午后路子昕已经将马还回去了。
付瑶随着路子昕看过道:“你表姐能哄得七公主开心,倒比你厉害多了。”
她已经听路子闵说了七公主与路子昕的事情,既然人没事,便也有心情打趣。
路子昕眼珠一转,“付姐姐也很厉害,我二哥见到你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呢!”果然说的付瑶脸一红,不再笑她。
她在人群中搜索着,倒是韩均先发现了路子昕,朝这个方向挑了挑眉,引的姑娘们一阵私语。
哼,又在招蜂引蝶了。路子昕嘟着嘴想,撇开了脸。
不大会儿,庆华帝大声说了一番追古忆惜的话,大、三两位皇子也相继上马,各自领了一个队伍,与韩均等人并马而立,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出发。
路子昕紧张地看着韩均,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地,就算不出风头又如何?
付瑶与她是一样的心思,亦盯着路子闵的方向看,用唇语叮嘱了一句,“小心。”
只见路子闵立即挺直了背脊,肩膀微耸,心中想着必要好生表现一番不可。
忽而一声重鼓响起,被人用绳索牵制的麋鹿拔腿狂奔而逃,众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瞬间射了出去,尘土飞扬,马鸣不断,展示着大関朝的威望。
留下的姑娘们纷纷为各自的亲人、心上人呐喊出声。
这头场狩猎不过是个形式,其他人能不能抓到方才放跑的那只麋鹿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大、三皇子谁能拔得头筹。
不过瞬息之间,已经有人打马回转,路子昕随着众人看去,居然是三皇子赵麓为!
他手中高高举起麋鹿跃马而下,恭恭敬敬地跪在庆华帝面前,将猎物双手奉上。
麋鹿只被射中了眼睛,并没有伤及其他地方,哀哀地叫唤着。
庆华帝大笑,“好!好啊!我大関儿郎雄姿英发,朕心甚慰。老三,你做的不错,朕重重有赏!”
得了夸赞的三皇子并无得意,仍旧跪着道:“多谢父皇,父皇英明神武,儿臣幼自仰慕。”
没有多余的恭维,三皇子抬起头,用孺慕的眼神看着庆华帝,满脸都是得到父亲肯定的开怀,平常如百姓之家。
果然,庆华帝十分受用。
他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和羡慕起正常的父子兄弟之情,赵麓为显然是猜对了他的心思。
路子昕眼角看见默默跟着后面的大皇子赵艮为,抬起眼毒蛇般盯了赵麓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跟着说了几句话,又向庆华帝请罪。
“儿臣无用,请父皇责罚!”
“无碍。”庆华帝看着他明显不如方才兴致高涨,“老大也很不错,辛苦了。”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重新出发,显然接下来的比试,谁都不想输。
路子昕低下头,一边吃着肉脯,一边兴致勃勃地和付瑶讨论起,哪边会猎到最多的猎物。
韩均领的是一批勋贵子弟,路子昕听他提起过,大多是个花架子,没什么真本事,他们也没打算抢这个风头。路子闵则混在钱雅棠带领的侍卫队里,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非要进去掺和。
路,好像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了。
毕竟……
看着时时提醒付瑶注意仪态的付二哥,她也好害怕,东西都不敢多吃一口……
“父皇”她在付二哥的唠叨下正慢条斯理地抓起一块肉脯,听见七公主的声音传来,“大哥三哥都能去,儿臣也想去嘛!”
“哦?端宁也要去?”庆华帝笑眯眯地看着最宠爱的女儿问道。
端宁是七公主的封号。
“儿臣的骑射还是父皇亲自教导的,您就对儿臣这么没信心?”七公主不满。
最终缠磨不过,庆华帝点了一队守卫随行,又嘱咐福芳郡主多照顾七公主,这才摸摸胡须,放人了。
七公主欢呼一声,一个转身就骑上了自己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接过弓箭挎在身后,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侍卫队长,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果然是个小孩子脾气呢!
在皇家长大,还能如此天真,只是些微有些骄纵,心性却不坏,真是难得。若没有受尽宠爱与呵护,又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路子昕再一次意识到七公主的受宠,深为自己捏了把汗。
大约是看大家兴致过去了,庆华帝也喜欢热热闹闹地场景,索性下令众人只要有兴趣,不分男女老少,皆可上马一试。
路子昕与付瑶十分想去,只是付二哥盯得紧,说是一定要保证妹妹付瑶的安全,死活不准她去,最后还是在齐氏的劝说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