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虽然听不懂众人谈的是何物,但是看着娘亲笑得开心,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陆锦帆把吃饱喝足的小雀儿揽到怀里抱着,歪着脑袋看着顾仙佛,看他如何解释。
顾仙佛敲了敲石实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石头啊,所谓的花倌儿呢,就是养花的,她们养的花特别漂亮,谁来谁都能采一朵花走,但是人家辛辛苦苦把花儿养大,养得这么漂亮,你不能白采吧,cǎi_huā你肯定要给人家留下银子啊,懂了吗?至于为什么她们宁肯要绣球也不要银子呢,小石头,记着这句话,侠女从来出风尘,那些人虽然生在泥淖长在风尘,但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去吃那一口苦饭,所以啊,是非曲直,她们还是能分清的,你不要打岔,听我继续给你讲。”
顾仙佛捏了捏小雀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继续讲道:“这西凉的摘绣球,讲究得是八个字不挟内劲,只讲功夫,顾名思义,在摘绣球中,参阅者拼斗之时,比拼的只是单纯的功夫路数而已,可以使用兵刃,但不可催发内劲,所以每逢摘绣球之时,你能看到各种各样在江湖失传已久的功夫招数,譬如剑法秋风枯叶、刀法捉鬼、拳法竹雷锁桥、腿法鸳鸯三叠……,这些在江湖失传已久的套路招数,这一日都会在沙场大比中出现。热闹得很啊。此等盛会,当真是让人看了一眼,这一辈子,就忘不掉啊。”
石实听着顾仙佛的徐徐诉说,在其眼前缓缓展开了一副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英雄画卷。石实捧着饭碗意义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喃呢道:“真好,真好,以前人们老说,吃粮当兵,当兵吃粮,我还以为现在的当兵的都是些为了军饷而去的,顾叔叔这么一说,原来还真有为国为民而披坚执锐的,真好。”
听了石实的话,顾仙佛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其实也不算错,现在很多地方军队之,由于天高皇帝远,对士兵军饷的克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更有甚者,吃空饷、虚报人头数,甚至找一些泼皮无赖加入军营,为得,就是能多向长安伸手要一些银子,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这样一来,那些泼皮无赖岂不是更加飞扬跋扈有恃无恐?城里老百姓的日子还要不要得过了?连这种杀鸡取卵的勾当都能做出来,你还指望士卒当兵不是为了吃粮?”
石实听出了顾仙佛话里的愤懑,摸摸自己的小脑袋,小心翼翼问道:“顾叔叔,那按照您所说,这种人沙场大比的时候怎么办?岂不是马就会原形毕露?”
顾仙佛又是重重叹息一口气,拍打着自己大腿慢慢说道:“这些人啊,做正事的时候脑子不甚灵光,但是说到钻营捞钱这事儿,没几个人能比得他们,朝廷规定,每支军队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大比,并且朝廷会派遣监察使监察大比情况,这些人面对这种情况早已经轻车熟路。对于第一种大比,他们会事先在城中找寻一些会爬杆耍猴的艺人,提前几日让他们穿军装,训练他们一些基本的对敌技巧,这样等到监察使一来,这些人就派有场喽。这些京中的监察使虽然秉公执法,但是奈何他们对行伍之事精通程度远远不如在沙场中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一到大比之日,看着捉对厮杀的那些人喊杀震天,举手投足之间又精彩纷呈招招炫目,自然就能给个不错的考评,如此一来,这第一个大比,就算过了。”
说到这里,顾仙佛顿了顿,满面讥讽继续讲道:“要说第二个营房大比,嘿,这些人更是神气,在营房大比,这些人训练出来的士卒有两个绝招,一曰跑,二曰跪,只要监察使的轿子一进入军营之中,各个校尉早已蓄势待发,轿子每往前挪动一百米,校尉就带着麾下士卒整齐划一地跑去,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命令,所有人在轿子两侧顿时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轿子在往前走,又有另一拨校尉带着士卒再次跪倒在地,一拨接着一拨,直到监察使的轿子了演武台才停住。然后等到营房大比开始,这些士卒就开始演他们的拿手好戏,在硕大的演武场中,一会儿变做一字长蛇阵,一会儿变做二龙戏水阵,反正不论什么阵仗,相陪于监察使的副将都能说出个前因后果源远流长来,如此一来,这营房大比,更是轻松过关了。”
石实重重放下饭碗,也是跟顾仙佛一样唉声叹气道:“顾叔叔,您说的这两个军队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点,可是他们都领着同样的军饷,干着同样的事情,想想还真让人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有真才实学的要和那些虚伪小人平起平坐,若有一天我大乾真的需要他们为国家效死的话,那些奸诈小人叛国叛得比谁都快!”
顾仙佛抿了抿嘴唇,重新拿起筷子挟了一筷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说道:“冗军之事,已经成了困扰我大乾的严重弊端,在那些安逸繁华之所,投军从戎,已经被视作安身立命、发家致富的最好途径,而在西凉等穷山僻壤之地,每一寸土地都得将士拿鲜血去换,发军饷之日每个人都在排队领取,几钱银子到手,先送回家去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还得存下来精打细算。朝中百官把西凉视为恶土恶水恶人,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之前除了盘剥西凉,还为西凉做了什么。我记得之前一二八年华的妻子送丈夫来西凉参军,最终男人说了八个字让我动容许久:丈夫许国,不必相送。现在许给大乾的男人,不多了啊。”
陆锦帆婉约一笑,细声细语道:“也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