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他是谁?”
“是尼—基—塔,那个扎着两条小辫子,喜欢叫我大哥的丫头。”
“明白了。”侍卫点头,调转马头向车队后方奔去。
……
“大哥,你找我!”片刻后女孩被侍卫带来,不等马车停下就屁颠屁颠跳上来钻进车厢,看见洛伊才赶紧收起一脸雀跃,低下头来:“见过……洛伊小姐。”
“尼基塔是吧?坐下说话。”洛伊脸色略微好转——看来迪特还是教了这女孩点规矩的,起码她现在知道不能大姐嫂子什么的随口乱叫了:“我弟弟前些天在一个安泰利小村里与一些帝国士兵起了些冲突,你在现场吧?”
“嗯嗯,在的。”尼基塔在他们对面的座椅上坐下,叹息着摸了摸屁股底下的天鹅绒坐垫,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上这种马车,这简直就像公主才有资格乘坐的座驾。
她又想摸摸趴在一边垫子间的小银狐,但后者蹭一下跳开,于是只好乖乖坐着,不敢再乱碰东西。
洛伊等她坐好不再瞎动,才继续开口:“把那天你所见所闻完完整整的叙述一遍,不准有丝毫隐瞒或编造。”
和许多初见洛伊的人一样,尼基塔为少女高傲冰冷的面具所慑,点点头:“那天,大哥和锐恩骑马出我留在那个大妈家里,我老老实实坐了会,外面忽然就来了好多当兵的,其中几个闯进门来,为首那个问我是谁,为什么上次来检查没看见我,我哥哥去哪了……我耐心地和他解释,但他怎么都不信。直到另外两个男的把那个大妈拖出去打,我实在忍不住,就骂了问我话的那家伙几句……”
“骂了什么?”洛伊问。
“小姐……想听这个吗?”尼基塔记得罗德说过不允许自己再在他面前说脏话,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看少年。
“算了,”罗德制止了尼基塔的回答,这丫头会说的脏话只怕比洛伊听过的加起来还要多,什么屁啊屎啊操啊都是小儿科,说出来不知会给姐姐留下什么印象,而且也确实难听:“然后呢?”
“然后他也骂我,我们对骂了好一会,他骂不过我就生气了,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出了屋,扯开我的衣服想要干……想要**我。”尼基塔小心翼翼地说道:“再然后,你就和锐恩回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大哥自己都知道了。”
……
然后自己正好瞧见了双方冲突程度达到最顶峰的一幕,脑子一热提剑就要上去制止,最后失手干掉了两个士兵,脑子一热又杀了正对尼基塔施暴的年轻军官、凯雷司令的儿子……再过一会,就是罗德和那名小山似的军官决斗,以及反抗军的出现……如果尼基塔没说谎,这就是那天发生的荒诞故事了。
从帝国士兵们的角度来看,吊死与抵抗军勾结的村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逼问那农妇儿子的去处以及尼基塔身份也是无奈之举,虽然手段粗暴了些,还打算干些不好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当场给予惩罚……
罗德再没什么疑问,一切错误都在自己身上。他顿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悔恨到心都揪成一团,靠在座位上话都不想再说半句……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一会,恨不得负罪感再重再折磨人一些,仿佛只有靠这种内心上的自我惩罚以毒攻毒才能在内心底里稍觉好受一些、才能让自己记住这个血的教训,改掉冲动的坏毛病。
洛伊没想到叫来尼基塔竟是得到这样一番回答,若一切属实,貌似还真是自己弟弟闯了祸……顿时也皱紧了眉头:“行了,你下去吧。”
女孩屁股还没坐热就遭到驱赶,有些委屈地噘起了嘴,看罗德一副难过悔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大哥杀的那家伙,是个很重要的人吗?”
“很重要,但我们家摆得平这些事……你别问那么多,只需要记住:任何人问起这件事,你都直接说不知道,明白?”
“哦哦,好的。”
“去吧。”洛伊摆摆手。
“哦。”尼基塔望望罗德,想安慰大哥说他杀那三人时简直帅呆了,但瞧瞧洛伊一脸冷漠的模样,噘噘嘴钻出了马车。
“喵——”小狐狸又回到坐垫上,她可不太明白也不在乎罗德杀那三个是什么人会有什么影响,反正是人类内部的矛盾,而小罗的母亲也一定能把事情摆平。
……
“看你,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身边捡,惹麻烦了吧。”等尼基塔走远,洛伊面露厌恶:“要和与自己地位身份相当的人交往,你怎么就是不懂这道理。”
“你刚刚还让我讲逻辑,这会自己又东扯西扯。”罗德也面露不悦:“人是我杀的,那就是我的错,我绝不抵赖或推卸给别人。而尼基塔是我救的,我就要负责到底,什么叫阿猫阿狗,在你眼里什么人都是阿猫阿狗吧,世上就你一个人了才舒服是不是!”
洛伊刚刚说的话转眼又被罗德拿来堵自己的嘴,这回可真是被反驳得毫无脾气,瞪了弟弟一眼:“这时候你倒是脑子清醒得很,早干嘛去了!”
“早冲动去了!”罗德恼火起来:“如果攻击执行军务中的帝国士兵该被吊死,那就让我被吊死好了,反正不是没上过绞刑架。”
洛伊被他的气话同样惹得火起,正要寸步不让地教育弟弟一番,却忽然意识到:以弟弟的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再和他吵下去他说不定一冲动真去认罪伏法。当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过弟弟的左手捧在双手间,语气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