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被慕容秋拘在房中修养了半个月,终于能出来了。
这半月或许是戚风夫妇不想打扰她,并没有来过,但各种吃穿药材却都是不吝啬于她的,更何况还有铃儿每日来寻她说话,日子倒也悠闲。
只是闲的久了,难免发慌。更何况这半月,她虚弱的身子也调养的好多了,于是求了慕容秋让她出来散散心。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身体也确实好了很多,慕容秋终于点头应允了。
铃儿是每日下午来寻她的,上午她都要在竹林那边练武,秦桢也不便打扰。寻思着打扰了戚风夫妇这么久,以前是因为睡着没办法,现在醒了再不去拜见感谢一下他们总是不太好的。
这么想着,秦桢出门便径直向戚风夫妇所在的居所走去。
此时还是冬季,但谷中却依旧温暖如春,路旁还有各色小花儿盛开,另秦桢不由的咋咋称奇,难怪戚风夫妇会选择隐居于此,这桃花谷四季如春简直如人间仙境啊。
不一会儿,她便来到了戚风夫妇居住的竹屋。
她轻轻敲了敲屋门,便听见里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美妇人,她看到秦桢,讶异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柔和的笑道:“是阿芷吧。”
想来这就是戚风的夫人沈琼音了,尽管已近中年,但风姿却是丝毫不减,声音也是柔和的让人一听便觉得温暖。
秦桢羞涩的笑了笑,应道:“是,叨扰了伯父伯母这么久心中很是感激,今日感觉好了些,求了师傅出来走走,便想着来您这儿拜访一下。”
“你戚伯父不在,他去后竹林指导铃儿练功了,你快进来吧。”沈琼音也是大家出身,很喜欢秦桢这样有礼的女孩儿,于是忙将秦桢引进屋。
一进屋,秦桢便见摆放在屋中的绣棚,一时好奇望了过去。
沈琼音见秦桢目光望向绣棚,便也干脆引她坐到了绣棚旁坐下,说道:“上次子瑜回来,看他身量开始抽长了,以前给他做的衣服约莫是不太合身了,于是便想着再给他做几身,刚刚便是在给他做衣裳。”
这半月听铃儿说了许多关于戚风夫妇的事情,自然也知这子瑜便是他们的独子,戚子瑜。只是这戚子瑜如今并不待在戚风夫妇身边,而是跟在沈琼音的父亲,沈文彦身边读书。
沈文彦这名字,秦桢在傅萱兰的记忆中是见过的。还在乾昭帝在位时,他便是翰林大学士,并为当代大儒,桃李满天下。后来因年迈为由,辞官归隐,但他的学生们却还多数在朝廷为官,因此他的名望和影响力还是很高的,依旧有许多人求着拜入他门下求学。
这么想来,要是能借用到沈文彦的关系链多好,不过,没那么容易,于是便先抛开了这念头。
秦桢细细看了看绣棚上的衣服,想起傅萱芷幼时记忆,不自觉面露思念神色,轻声道:“我幼时,我母亲也常给我做衣裳,不过,这些年一直跟着师傅云游四方,我已经很久未见我的母亲了。”
听着秦桢这细细柔柔的声音,又想起慕容秋给她讲过这丫头的性格,沈琼音这颗心顿时有些软,素手抚上秦桢的头,顺着她的发抚了抚,温柔道:“我一直就想要个如你这般性子柔柔和和乖巧的女儿,可惜,我只生了子瑜这一个。偏偏收养了铃儿这孩子,性子也是个跳脱的,一直不能如我的愿,不如,我收你做义女可好?”
感受到沈琼音带给她的这久违的母亲特有的温暖,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林母,她微微一愣,看向沈琼音。
沈琼音以为自己太心切吓着了秦桢,毕竟慕容秋跟他们说过他这个徒弟是不太善与人交流的,于是又柔和的解释道:“也是我糊涂了,也没考虑你的想法便这么兴起般的提了出来,不过我是真真想要个如你这般的女儿的。”
听见沈琼音的解释,秦桢忙从回忆中跳出来,摇摇头认真道:“不是,阿芷很欢喜认伯母为义母的,只是刚刚伯母给自己的感觉很像我的母亲,所以才愣了神。”
听她这么说,沈琼音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慈爱。
沈琼音轻轻拍了拍秦桢的手背,欢喜道:“那今日晚餐我们一块儿吃,正好跟他们说了这件事。”
秦桢乖巧的应了,心里却突然寻思道,现在离傅家满门被灭已一月有余,按理来说,以沈琼音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现在看见她却无任何异样,难道是,慕容秋并没有告诉过他们她的身份?
秦桢暗暗想了想,慕容秋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这半月,除了按时给她诊诊脉,其实很少见她,大约是怕自己露出异样,瞒不住这件事,怕她知道了后,刚刚才好的身子承受不住。
但是,这件事总归是要揭开的,要是不揭开,她怎么会有理由出去呢?
此时,沈琼音欢喜了一阵,突然想起,自己也是急躁,认义母这件事还是该和父母说声的,于是又问秦桢道:“对了,我还不知阿芷的父母是何人呢,慕容也从未和我们提过这个?”
秦桢回道:“我的父母是振威侯傅炎凌与振威侯夫人柳月容,我是他们的嫡次女,傅萱芷。”
秦桢话音刚落,沈琼音心中微惊,她自然是知傅家之事的,但看着秦桢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也是忍住心中震惊的情绪,与秦桢又笑说了一会儿,待她离去,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午时戚风回来,看到自己夫人一脸忧虑的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