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真的没有死!”眉头拧成一团,玄慈半是惊异半是恍然的呢喃了一句。
当日大战之后,幸存的几人曾想去崖下收敛那汉子夫妇的尸首,让其入土为安,可是在崖底寻了数日,空无一获。不是没有想过萧远山存活的可能性,但数十年过去了,从未听到关于其的半点风声,几人慢慢的,也就打消了这个猜测,以为两人的尸首是被野兽蚕食掉。
现在经过少年一阵忽悠,本来消散的念头又是涌了出来,玄慈方丈醒悟过来之后,身上却被一层重重的寒意笼罩,若是此人真的还活着,隐姓埋名数十年,所图定然不小。
“二弟你说什么,你是说···”几日以来的变故,自以为孑然一身的乔峰,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至亲之人活在这个世上,面对少年的信口之言,出于对少年的信任,或者说出于自己内心的渴望,内心翻滚云涌的乔峰,毫无保留的信了。
“此事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十有八九不会有假!”本就知道萧远山躲在藏经阁,望着神色百变的乔峰,少年此刻自信满满的说道:“当日在杏子林中,赵钱孙不是说大哥你和你父亲长得是一模一样吗,昨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那双眸子给我的感觉,除了充满暴戾和冷酷外,与大哥你一般无二。更甚至,昨日大哥你与那人对战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此人对你不仅没有半点杀意,反而是充满了欣慰和自得!”
“真的?”细细回想一下昨日的战斗,虽说没有看出少年所说的欣慰,可是至少,乔峰真的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半点敌意。
难不成二弟说的是真的!
“那还会有假!”反正没有回放,一切不都是任由少年随便胡诌,没有任何的顾忌,黄昏道晃点。
“这···”心中千结郁积,在这个重磅消息中,乔峰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这几天的变故,把乔峰这个豪莽大汉,折磨的是千疮百孔啊。
“大哥你莫要着恼,这一切不过都是小弟的猜测,是非恩怨,其中曲折,只有当事人方才明白!”怕乔峰陷入仇恨的魔障,黄昏开口宽慰道:“如果昨日之人真的是玄慈方丈口中的萧远山,那之前我的猜想全部都是错的,杏子林之事,恐怕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毕竟,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父母下杀手!”一边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一边是养育自己的养父母,夹在中间,乔峰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恐怕这还是因为你的身份暴露!”黄昏摇摇头,苦笑道:“江湖中人对契丹人的仇恨,对大哥你的唾弃,让萧远山封存了数十年的恨意再次爆发,在他看来,既然这片江湖已经容不下你了,那便让你和这个江湖,彻底对立吧!”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扬名立万,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若是乔峰契丹人的身份没有暴露,依旧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丐帮帮主,萧远山恐怕也不会重启仇恨,对那些人下杀手吧。
依靠对剧情的一知半解,知道结果之后反推,少年哪怕是信口胡言,但一句一字,却合乎情理、与事实几无差别。
···
目送纠结的乔峰离去,玄慈方丈轻念一声佛号,叹道:“冤孽,冤孽啊,剑髯兄,你可知你出于担心,留下的一封书信,却葬送了丐帮百年来,最优秀的帮主啊!”
“是啊,不难看出,汪帮主临死之前,对当年之事,仍旧介怀于心!”长吁一口气,黄昏苦笑道:“玄慈师伯,今日你能正视这份仇怨,真是让小子大吃一惊啊!”
身为天下第一大派的方丈,玄慈能够抛却身份声誉的累赘,坦然面对当年的血案,可见其心性之诚,可是···
“有因便有果,一切罪孽由贫僧而起,衍生的后果,贫僧岂敢躲避!”说开了当年的血案,玄慈浑身一阵轻松,不管乔峰如何抉择,自己只求无愧于心,此时玄慈心头挤压了数十年的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来了。
“是吗,玄慈师伯的罪孽,真的只有这一桩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黄昏还是没能忍住,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口问道。
“嗯!”眉头一挑,玄慈方丈心中一惊,虽不明白少年此话是何意,可是不知为何,望着少年满是嘲讽的眸子,一股子比之之前,猛烈无数倍的愧疚,刹那间冲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玄慈师伯,你可还记得二十四年前,那个仰慕你的农家少女吗!”一字一句,黄昏直面面色大变的玄慈方丈,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坦然和淡定,哪怕面对动了杀意的乔峰依旧面不改色的玄慈方丈,此时堆砌了数十年的心境,瞬息崩塌。
“此入江湖,我在大理,碰到了一名喜欢玩弄别人孩童的恶妇!”眉目一凌,少年苦笑一下,对床头一靠,杀意凛然的说道:“这个人,就是四大恶人中,被称为‘无恶不作’的叶二娘···”
“玄慈师伯,您可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江湖中人,称做‘无恶不作’吗!”
压抑不住心中沸盈的怒火和杀意,望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黄昏嘴角翘起一道好不掩盖的鄙夷和愤怒,冷笑道。
···
乔峰走了,满心的纠结,满身的烦恼,玄慈也走了,满腹的愧疚,满怀的迷茫。
对着玄慈倾泻一肚子怒火之后,少年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有去思索今日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