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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看到外面的人越聚越多,“舅母,您说我们没带这么多银子!您敢打开我们带来的箱子,给大家看看吗?”
“我们年纪小不知事,就记得当初我娘让我们带的小木箱子里,除了我家里的房契地契,还有散碎银子和两吊钱,那两吊钱是绳子串的,有点发黑。”
“您还说我们小孩子不能收钱,让我们都交给您管着,就连我弟弟的银锁,你都拿过去了!”
“二叔公,舅母说我说谎,您给我们兄妹做个见证,让人打开那个箱子,看看里面有没有银子!”
玉秀说得又快又清楚,一句一句说得明白。
大家听到说开箱看,都赞同了。
“那是我的银子,谁说是你们的!”杨氏听玉秀要让人去抬她们兄妹带来的箱子,急了,“王有财,你死人啊,就这么听那小娼妇瞎白话,你不会说句话!你还有口气没啊!”
她被几个媳妇给拉住了,对王有财大骂。
王有财缩在一边,他不像杨氏敢撒泼,所以,只拉着站在他边上的玉梁的手,喃喃地说,“没有那么多银子,玉梁,你们不是才带了三十两银子吗?”
玉梁答应了玉秀,今日都听她的,所以,听着王有财的话,只哽咽着问,“舅舅,你为什么要卖秀秀和淑儿?我愿意每天多干活的,你为什么要卖掉她们?”
两人各说各的,周围的人压根没听到王有财说什么,只听到杨氏的叫嚷。
“杨花儿,你家什么时候能积下银子了?”
“有银子,去年欠族里的分子钱,可以补上了。”
有几个口快的妇人,听杨氏说是她的银子,直接扒开了。
二叔公叫了两个人,跟着玉秀进屋去找,很快,就抱了一个一尺来长的木箱子出来。
杨氏一看这箱子,不要命一样扑上去,声音凄厉地跟杀猪一样。
她再有力气,也架不住人多,才扑了几步,就又被拖住了。
大家看木箱子有锁,有性急的等不及找钥匙,直接拿柴刀将锁给劈开,一把拉开来。
木箱子里,有几张纸,还有一些银子和两吊钱。
玉秀快步上前,先将那几张纸抓起来,“二叔公,您看,是不是我家的地契和房契?”
二叔公低头,看到纸上写着颜字,点了点头。
“各位伯伯、伯娘,叔叔婶子们,你们看,我没说谎!这真是我家的东西!”玉秀高举着纸让大家看。
围观的人看二叔公都点头了,哪还有假,“秀秀,你是好孩子,婶子知道你没说瞎话!”有婶子大声回应了。
“秀秀,这些银子,是不是你们带来的?”有人盯着木箱中的碎银看。
“大家看,是不是有银子和两吊钱?其他的银子,我们不知道舅母收拿去了!”颜玉秀点着头,将房契和地契往自己身上一揣,快步走到木箱边,抓起那铜钱给大家看。
其实,所有的铜钱都是绳子串的,而且那绳子都会有点发黑,不过大家一看就认定了,这两串钱,就是颜家兄妹带来的那两串。
那木箱子里的碎银子,看着只剩十来两了!
财帛动人心,尤其是听说这些原本是自己的钱时,更动人心!
明晃晃的太阳底下,银子的银光,亮得让人直晃眼。
有些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银疙瘩。
一百两银子,竟然只剩下这点了?
他们竟然花用了九十两!
这些银子,有五十两银子是给族里的!
王有财和杨氏,竟敢用了族里的银子!
众人的神色,渐渐激愤起来,看向王有财和杨氏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杨氏原本还在大叫大骂撒泼,接触到众人的眼神,才感到不安了,“没有一百两,根本没有一百两!你们,你们不要信那小娼妇的胡话,他们来的时候,压根没说有银子给族里!”
她被人扭住胳膊挣脱不了,没法上前修理颜家兄妹,只能瞪着一对吊梢眼,“颜玉秀,你个小贱人,还不说实话!”
“舅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玉秀往后瑟缩了一下,红着眼眶,低声说道。
这神情,落在众人眼中,自然是她吓到了,不敢再争辩了。
“二叔公,当着大家的面,这恶妇都这么对秀秀他们!”
“他们简直丢尽了王家村的脸!”
“应该赶出去,族里不能留这种恶妇!”
众人一句句说着,忽然,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让她把银子还出来!她拿了族里的银子,肯定送到杨家去了!”
很多人都有这种心思,只是,一时没人说出来,这声音出来后,众人都赞同了,对啊,应该让杨氏把银子还出来!
那些银子,有五十两是给族里的,给族里的,不就是给大家的?
有些原本只想看热闹的,也不再觉得事不关己了。
杨氏要卖玉秀和玉淑,他们可以不管,但是,她用了自己的银子,这决不能答应!
“快把银子拿出来!”
“那是玉秀娘给族里的银子!”
玉秀对玉栋使了个眼色,让玉栋走到小四那边,都站二叔公身后去,她自己拉着玉淑缩在二叔婆边上,看着众人由愤愤不平而怒气高涨,群情激奋之下,有些妇人已经忍不住推搡起杨氏来。
杨氏再大叫没有银子,也没人听了。
她被一群妇人围在中间,发出痛叫,原本还中气十足的叫骂,变成了痛叫。
她只觉得身上的肉生疼,不知道有谁在掐她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