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颜觉得此处邹应明应该呵斥道:闭嘴,或者,不要脸。然而邹应明出奇的安静,李笑颜泪流不断的接着说:“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不要她也不肯给我,只要程东浩还有可取之处,比如有钱,比如人好,比如他还爱我。孔思思一定会把他吃干抹净,象嚼无可嚼的甘蔗,呸的吐出来,还要踩上一脚,鄙夷的看我捡不捡,我要是捡的话,她还会上来一脚踢到臭水沟里。你说,如果程东浩成那样儿了,我还能要吗?他自己也没脸再跟我,必死无疑。所以程东浩拼了命也不会落到这一步,所以孔思思也一定拼了命也不会再让他到我手里。何况还有唐玫之流扇阴风、点鬼火,她们都是欺负我穷,我觉得也是,因为我穷,所以我守不住程东浩。让她们去抢吧,我也倦了,我所以硬撑着,实在是因为她们一直都不肯放过我,不战不能活。也许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从古至今,为吃与性而战,就是人的本性和宿命,我只是必定不能逃脱。”
李笑颜抽了抽鼻子,抹了一行泪,说:“我看我和程东浩这一别再难相聚了,要不咱们在一起吧。我一直都爱你,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没看上他,我看上的是你。只不过他一直追我,我看他可怜,而且他又倚财仗势强行霸占了我,我对他只有恨、怨和蔑视,完全尊重不起来,也爱不起来。我知道,你一直都爱我,默默的保护我,为了我赴汤蹈火,无怨无悔。我知道,这是天下最重最深最长的爱。只不过,迫于程东浩的压力,你不愿意表露,深藏心底。这是因为咱们都是天下最善良的人,不愿意看到咱们共同的朋友程东浩受伤。现在他终于放开我了,雄鸡一唱天下白,我从此自由得解放,乖乖,我的心本来属于你,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快把我拿走。我很好养活的,你看我吃的又少,身体又好,对生活水平要求也不高,还特别爱干活儿,为了你我更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我给你洗内裤、洗袜子、洗被罩,破了缝,烂了补……。”李笑颜嘤嘤的哭着,抹了一把泪,偷偷看看邹应明,只看到他坚毅的后脑勺,也看不出什么征兆和妙端。李笑颜把头伸到邹应明的耳畔,呼着热气,说:“亲爱的,咱们在一起吧,求求你,我都快受不了了,很想你。”
邹应明忽然象炸雷一样呵斥道:“待着。”李笑颜吓的心里一哆嗦,跌坐在后车座上,下盘一阵软麻,尿道括约肌一松,裤裆里一阵热流,顺着大腿、小腿直流到鞋里。李笑颜扯着脖子死命发狠道:“你要是不从了我,我就去找别人。停车,我要换内裤。”前面正好是高速服务站,邹应明开了进去,停了车,说:“下车。”李笑颜听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却令人毛骨悚然。深知自己说的话太过分,恐怕被他抛在这个陌生的虎狼之地,倘若搭车的话,非被轮的奸了不可,说是可以说说,可是真要是遭遇了,这人还能要吗?就算这地方都是好人,可是自己会那么幸运吗?以曾经的遭遇可知,是不会那么幸运的,最倒霉的事一定会发生。邹应明是个火起来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人,他一定会把自己孤单的扔在这个充满了灾难和痛苦的人间炼狱。
李笑颜抱定决心:不下车,决不下车,打死也不下车。邹应明说:“下车。”李笑颜说:“你先下。”邹应明先下了车,拉开了后车门,一把抓住李笑颜就往下拎,李笑颜死死的抓住车前座,杀猪一样喊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把我扔在这个地方,我会被鬼吃了的。妈妈、爸爸、东浩,邹应明欺负我。”话音未落,已经被邹应明拎下了车,李笑颜抱着邹应明的腿跪在地上,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邹应明,泪眼汪汪的说:“我错了,不要丢下我,我会为东浩守身如玉的,我一辈子都守着他,等着他,非他不跟,非他不嫁,至死不渝。”李笑颜痛哭流涕,咬住了邹应明的大腿,倒是也没敢使劲。
邹应明说:“吃点儿东西,今天要开夜车。”李笑颜说:“嗯?”邹应明要脱身,李笑颜还死死的抓住不放,邹应明说:“放开我。”李笑颜狐疑的松开手,紧盯着邹应明的动向,邹应明一摸前车门,李笑颜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又抱住邹应明的腿,呜呜的哭起来,邹应明一把把李笑颜拎起来,李笑颜扑通又跪下了,还是死抱住邹应明的腿不放,邹应明拖着腿和李笑颜关好了前车门,李笑颜才抽抽搭搭的松了手跪在一边,看邹应明又关了后车门,转身向饭店走去。
李笑颜飞快的爬起身,抹了一把泪,说:“是呀,该吃晚饭了,天快黑了。看我怎么忘了?”一路跑着跟上邹应明,进了饭店。李笑颜抽了桌上的餐巾纸,擤了鼻涕,擦干眼泪,看着邹应明。邹应明垂着眼皮,拿着菜单,点了两碗头脑,一碟太谷饼。李笑颜一边吃,一边说:“我其实除了东浩谁也不爱,我知道他也是世上最爱我的男人了。我除了爱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再说,我对他的爱也不是选择出来的,而是一种天生的感情,一种来自神的指引,他是我的命中注定,我这一生的喜怒哀乐,都被他一手把握,他就是我的神,我的命,我的一切。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我爱他,我很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牺牲,甚至为了爱可以不爱。”李笑颜被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偷偷的看了一眼邹应明,只见邹应明面沉似水,盯着自己的碗目不斜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