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云说:“吴君倩总是拿着一本儿书。”李笑颜说:“什么书?”胡雪云说:“不知道,反正是那种手不释卷的姿态。”李笑颜说:“学生不拿书拿什么?你不也拿吗?”胡雪云说:“拿和拿不一样,她是那种冷峻带思考的拿。”李笑颜说:“那么挂相,怎么生活?”胡雪云说:“那就是她的生活,她是个哲人,邹应明现在喜欢那样儿的,咱们得让他知道,那种女人只会装13,根本不懂生活。”李笑颜说:“怎么才能让他觉悟呢?”胡雪云说:“咱们装作很好的样子,去围堵他们。”李笑颜说:“我没空。”胡雪云说:“要不你去找吴君倩谈谈,让她知难而退?上次你找应明谈了以后,很有成效,我们又好了一段。”李笑颜说:“我有什么好处?”
胡雪云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李笑颜,李笑颜明白:她在提醒自己她曾经救过自己。这种事本不应势利的以一报还一报来偿还,但是也不能让她作为凭据,颐指气使。李笑颜说:“这是咱们见的最后一面。”胡雪云说:“不会是朋友?”李笑颜说:“不会,这件事之后相见无期。”胡雪云说:“好势利,不过你说的未免绝对,一定会再见面。”李笑颜说:“我的意思是再见一万遍也是陌生人。”胡雪云说:“如果我跟邹应明和好了呢?”李笑颜说:“我跟你的结局不会改变。我会去找吴君倩,这是我跟你作为认识的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李笑颜起身就走,胡雪云急忙说:“吴君倩每天中午吃完饭在桃花林里。”
桃花似锦,美人如玉。吴君倩穿着一件白风衣,蓝色发白的牛仔裤,黑色软皮靴,里面衬着一件粉红的毛衣,头发浓密,脑门儿上鼓鼓的刘海,后发披肩。两鬓梳着两个小辫子,和两缕头发搭拉在前面,肤如凝脂,相貌娴雅。手里果然拿着一本儿书,背在身后,正抬头看那桃花。李笑颜想到纵如林黛玉,葬花的时候也没有拿书,这女人看着就让人来气。倒是比上次撞人的时候淑女了好多,气度显然是平和多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李笑颜上前“哟”了一声,吴君倩扭过头,接着转过身,一只手摸着胸口,仰头向天,神情虔诚的说:“神啊,救救我吧,恶鬼来拖我了。”李笑颜说:“你没有遵守约定啊。”吴君倩说:“我已经成功了,要什么约定?”李笑颜说:“胡雪云让我来跟你谈谈。”吴君倩说:“胡雪云?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了,你还可以。”李笑颜说:“我觉得也是,你跟他上过床了?”说:“当然了,他很棒。”李笑颜说:“胡雪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想清楚,我劝你尽早离开他,他是个薄情寡义的浪子,只是看着正道,不要拿你的青春跟这种人消耗,如果你想除了妇科病什么也不想得到。”吴君倩说:“别以为你是学医的,就什么都懂,我们都很注意卫生,还用套套。”李笑颜说:“高级套套?”吴君倩说:“当然。”李笑颜说:“好吧,这样我就放心了。”吴君倩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李笑颜说:“你不想嫁给他?”吴君倩说:“只要现在得到就好。”李笑颜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你没听说过?这么经典的人间正道?”
吴君倩说:“咱们观点不一样,生命就是个过程,他能陪我走一段就好。我们对每一段陪我们走过的人都应该心存感激,不论长行或是短歌,感激他让我们成长,让我们充实,让我们的人生不那么的苍白,对一个有头脑的人来说,所有的过往都将沉淀为财富。”李笑颜说:“邹应明说的?”吴君倩说:“干嘛他说?我说的,当然他给了我启示。”李笑颜说:“你完全被洗脑了。这么不负责任的启示你也能相信?”吴君倩说:“不然有什么办法,我看到他就想占有他,为他奉献我的一切,哪还顾得了结果,当下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李笑颜说:“那将来失去他呢?”吴君倩说:“我想不了那么远,如果他的终于不是我,我只能放手,他是我的命运,我只能接受。”李笑颜说:“好吧,结婚之前一定要坚持用套套。”
李笑颜转过身往桃林外走,开始恨秦关,连象他的邹应明都能令女人趋之若鹜,何况本尊秦关?一时又伤又灰,几乎想立刻去投胎做个仙鹤,和他在轮回里错过。才有这个想法,又推翻了,心里一种酸溜溜的不舍,无法自处。
胡雪云在桃林外等着,李笑颜冲她摇摇头。胡雪云看李笑颜灰溜溜的出来,心里暗骂:“真废物,还是得我自己出马。”
面前的邹应明一如既往的青春逼人又淡定沉稳,带着他那种独有的隔离层,胡雪云有一种想揭露他的冲动,想告诉全世界床上的他是如何的,彻底而又疯狂的揭露。然而她同时又想到相比于其他男人,邹应明应该是榜样,又有什么可揭露的呢?别人只会比他更猥琐,更下作,他在床上无可挑剔。享用女人就象是在指挥柴科夫斯基《曼弗雷德交响曲》:复杂、抒情、激荡。在手时,胡雪云想这就是男人的滋味,所以女人们才会爱的前赴后继,程东浩会更好。失去时,胡雪云想程东浩是传说中的龙,神异雄壮都是传说,而邹应明是实际存在的矫健迅猛的豹子,今生再得不到比邹应明更好的性伴。别的男人是不是也一样?胡雪云感到怀疑。仔细观察了几个都觉得不行,差太多,说男人都是一样的,纯粹是自欺欺人,男人还是不同的,差别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