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不懂规矩的东西,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儿撒野。”霓虹楼里出来两个龟奴打扮的魁梧壮汉,瞪着被丢在地上的人不屑的道。
那人扑棱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恼怒的盯着对面儿的人:“不就是扬州第一花楼吗,里面儿的姑娘不是给人玩儿的,亲了两口而已。还不是瞧着老子没钱,呸!什么玩意儿。”
其中一个龟奴火大的挽了挽袖子,刚想上来跟那人理论,被旁边儿的同伴拉住了。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原本恼火的人忌惮的回身望了望,接着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便转身进去了。
剩下的那个龟奴无奈的叹了口气,平静的看着那人道:“我们这霓虹楼的规矩,姑娘们不愿意出场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强迫不得。今日看在你是头一回来,便饶了你,日后这霓虹楼,永远不会接待你,请回!”
待人都进去了,周遭不知何时围上来看热闹的人群才渐渐散了开去。那人不服气的暗自嘀咕了两句,也准备转身离开了。
谁知刚一转身,便瞧见一个已经数月不见的熟人站在身后不远处,微张的小口,惊讶的望着他。
小杜鹃也没想到,这个被人从花楼里丢出来的,竟会是当初一块儿来扬州的虎子。
自跟着管家进了督帅府,小杜鹃几乎都要忘了他了。原以为自己进了督帅府,虎子在扬州待得无聊早该回去了。那些时日给他的首饰虽说不多,但好歹够他回去的盘缠。
却不曾想自己才刚从督帅府出来,便又遇见了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虎子此时的模样颇有些狼狈,身上穿着一件瞧着质地还算不错的墨绿色长褂,脚下踩着的,却还是那双从家里出来时穿的厚底儿布鞋。身上的褂子也不知多久没洗了,领口袖子都黑的泛油光了。
虎子从小就被他阿娘当大少爷养的,长这么大都没自己动手做个活儿,更别说洗衣服这种在他印象中就已应该是女子做的活计。从家里出来这一路上,小杜鹃都想着二人好歹算是同乡揽了不少本该他自己做的活计,如今小杜鹃进了督帅府,彻底留他一人在这扬州城,什么洗衣服,压根儿就没想过。
他也不是没想过回家去,可是一来来的时候什么都是仰仗着那小面摊儿老板娘,真叫他自己去找镖局,他也不认识。二来这扬州城的好地方多,拿着小杜鹃那框来的首饰,多少能叫他再潇洒一段时间,便也不着急回去了。
要说段宏业送给小杜鹃的首饰玩物,价值其实都是很高的。不过小杜鹃对这些都没什么概念,又一门心思将东西还给段宏业,自然不会去关注。上回随手找给虎子的那两枚珠花,随便一枚都能在这扬州城换一间足够一个人住的小院儿。
虎子也正是凭着这俩珠花的钱,在这扬州城混到了现在。本想着那身上剩下的这点儿钱再潇洒几天,挥霍完了就回去,谁曾想在这个时候又遇到了从督帅府出来的小杜鹃。
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杜鹃的神色及装束,虎子当下就有了判断,调整了下表情迎了上去。
“杜家妹子,想不到还能遇到你。”虎子一脸惊喜的奔到小杜鹃身前,伸手便要去拉她的手。
小杜鹃微微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你怎么还没回去?”
虎子几不可闻的僵了一下,将眸子里的阴狠深深的藏起来道:“这不是想着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块儿来的,总要一起回去。刚好前段日子挣了点儿小钱,就留在扬州城等你了。”
“我不会回去了,你早些离开吧!”小杜鹃淡淡的抬头瞥了他一眼,便绕过他往霓虹楼去。
虎子眸光微暗,盯着她去的方向眯了眯眼道:“杜家妹子,你这是要往哪去?”
小杜鹃本不想搭理他,奈何身后斜挎着的包裹被人拉住了,不得已转身拽了拽:“去寻一个朋友,你若无事便早些回去吧,出来这么久海叔和婶子该担心了。”
“朋友?”虎子皱着眉头,关切的四下看了看,凑近小杜鹃低声道:“杜家妹子,不是哥哥爱管闲事,只是这霓虹楼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实在不方便去。不知你是哪个朋友在这儿,若是可以,我代你进去找找。”
小杜鹃颦眉:“方才那两人说了,不让你再进这里。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虎子轻斥一声,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道:“我若告诉你,你可别与旁人讲。这霓虹楼里的一个姑娘与我早已私定了终身,方才那俩人就是发现了这个,才不让我再进去的。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后门儿,不怕别人逮到我。”
小杜鹃不语,黝黑的眸子安安静静地盯着他,不解他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虎子笑了笑,接着道:“你若是不想坏了名声,可以随我一道走后门儿进去,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说完,他也不催促,只安静的在一旁等着小杜鹃思索。小杜鹃始终微低着头,没看到他眸子里的算计与幽深的火焰。
思忱了片刻,她才点了点头,花楼的名声到底还是有些不好听,若能不惊动旁人直接进去自然是更好。
虎子领着她一路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巷子深处,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的,每每遇到有人经过,还会刻意的掩藏起来。
小杜鹃原有些疑惑,这来回走的似乎里霓虹楼越来越远了,到最后脚步都有些迟疑了。
差不多绕了有半个多时辰,巷子深处隐隐传来管弦交奏的声音,空气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