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耐普赶到了,这也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住了一样:耐普带着焦急和更多的懊丧与悔恨,凝聚了恰到好处的必杀一击,在这个状态下贝斯特决计没有可能躲过;贝斯特还在疯狂地做着最后的尝试,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都想试着抓住它;而斯蒂尔只是咬着牙,势必要坚持到自己可以坚持的最后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深深的执念。
这一次,耐普不再也不敢迟疑,毫不犹豫地瞄准了贝斯特的要害,瞬间就贯穿了贝斯特身上所有的重要脏器,非常精准,一击毙命!
随着这强横的一击,贝斯特身上所有的能量和力气,都渐渐地消失不见了。他的两条手臂软软地垂下,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在生命的最后,贝斯特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斯蒂尔,”贝斯特有气无力地说:“你在六级巅峰停滞了不知道多少年,到今天终于突破,成了威风八面、不知道有多少荣华富贵的七阶,而你突破七阶还不到一天,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就自顾自地把死去,值得吗?”
斯蒂尔笑了,这次他听清楚了。
“值得!”
贝斯特无言以对,苦笑一声,头一歪,再也没能发出半点声响了。
在敌军的最高长官,磐石狼——贝斯特战死之后,战事渐渐地陷入了尾声。胆气俱丧的磐石狼亲卫队虽然也提不起反抗的意志,但更多的士兵还是选择奋起一击,为他们的主君和家族殉葬……今天之后,磐石狼家族就算是从草原上除名了。如果不甘作为奴隶苟活,就英勇地去战死,给自己不尴不尬的一生加一个绚烂的结尾吧!
原野上点起了数不清的火堆,所有无法及时处理的尸体都要迅速地焚烧掉,以免引起可怕的传染病。空下来的士兵们在战场上来来回回地忙碌,收集散落在各处的军械和马匹。生活一直在继续。
另一处,在战场的中间,为了见一见贝斯特和斯蒂尔的最后一面,许许多多的人围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马上就要死了。”斯蒂尔双眼已瞎,根本看不见了,他只能握着伊斯坎的手,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他甚至连拍拍伊斯坎的肩膀都做不到了!
伊斯坎痛苦地闭着眼睛,眼角渗着泪,不忍心看斯蒂尔凄惨的样子。
“别这样……”斯蒂尔洒脱地说:“开心些,小伊斯坎!今天我们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你一定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快和我说说吧!”
“大叔!大叔……”可伊斯坎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斯蒂尔也看不到伊斯坎的表情了,但还是想象得出他的样子,至少和他平时的那副模样,肯定是大相径庭。
“既然这样的话,”斯蒂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别说了,别说了……”伊斯坎试图阻止斯蒂尔,“您就好好休息吧……”
“不,不,”斯蒂尔挣扎着摆摆手,“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也没法说了!”
“难道是……”伊斯坎心里一震。
“我想小伊斯坎也很想知道吧,”斯蒂尔欣慰地说:“你从何而来……小时候你一直想问这件事,但是克劳狄大人不说,我也不说,其他也没有人知道怎么和你说了……咳咳!”
斯蒂尔嘴角里又渗出了鲜血。伊斯坎再度试图阻止斯蒂尔,但再一次被斯蒂尔婉拒了:
“你得知道这些……这是我们欠你的,不然对你不公平。”
“在很多很多年前,少说也是二三十年前吧……”斯蒂尔带上了回忆的口吻,“疾风公国还没有建立我,狼兽人也只是草原上非常普通一支族类,族人们生活并不好过。”
“在这种情况下,每当各季的气候太过恶劣,作为口粮的牲畜无法生存大量死去的时候,就得找一些别的来路过活……”
伊斯坎心里,突然一动!
“嘿嘿,小伊斯坎那么聪明,大概也是猜到了……”
“小一点的部族可以直接落草为寇,进入第三圣国境内打家劫舍;而有着良好的信誉和广泛的知名度的大部族,就会组织佣兵队,接受各族的雇佣。”
“二十年前,野火狼家族被一个不肯暴露身份的客户给联系上了,客户出手阔绰,而且只有一个要求——”
“围攻一支商队,无需货物,只要商队之内,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
“非常诡异的客户,非常出乎常理的要求,这也让我们犹豫了很久。但是在高额酬金的诱惑下,我们还是接受了这一次的委托……”
斯蒂尔突然用力抓住了伊斯坎的手,很是惭愧地说:“对不起你啊,伊斯坎!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大叔!”伊斯坎震惊了,“您在说什么呢?您和克劳狄大人培养了我二十年,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斯蒂尔摇摇头说:“不,狼兽人有狼兽人的活法,人类有人类的活法,让你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类小孩在狼兽人的土地上成长,本来就是种折磨……”
“更不要说,这其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咳咳咳……”
说到了激动之处,斯蒂尔再次咳出了极多的鲜血,伊斯坎含着泪给斯蒂尔开胸顺气,呜咽着说:“不是大叔的错!不是您的错……”
“不,不,你听我说下去……”斯蒂尔平复了心情,再次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