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项天择再度苦笑,只是静坐静视,现在的他却已分外满足。
……
“唔~”
转又半个时辰,却听宁寂的空间里女子一声娇柔的嘤咛,苏菡悠悠复醒。
只是初醒仍倦,苏菡又翻转个身,却一斜眼瞥见一人坐于主座——一个男子,着龙袍,翻阅着她案上的东西。
项天择?!直觉是某人,龙袍更点明身份,仅有的一点倦意,刹那消散,苏菡惊得半直起身,掩口呼道:“项天择?”
道敢这样直言皇帝名讳的,深宫内独苏菡一人。
项天择听见声音便知道人醒了,于是缓和上书页,执了杯水向床榻而去——他感觉她快要醒了,水准备刚过一会,正温热的恰到好处。
“喝点水吧。”项天择道,将杯子前送。
苏菡接过,她瀑布般的青丝垂散,初醒时分有种别样柔弱的美,叫项天择一呆。
许是只穿有里衣故苏菡几分羞赧,却触及到的温暖隐约暖到了她心。
“谢谢。”下意识颔首低声道——双亲已逝,项天择这样的温柔细致令她心颤。
无论苏菡承不承认,苏菡却知自己内心深处对项天择的感觉早不相同。
她小喝了口水,项天择坐到了一旁的凳上,一手平放桌面,食指“嗒嗒”敲击。
“本不想来的,”项天择犹豫道,“哈哈”干笑了几声,“最近、最近还好吗?”
终究是心里还没过去那道槛,没过去他差点亲眼见着的二人私会,项天择说得些许不自然,眼角余光瞟看苏菡,见后者显是一愣才点了点头、唇轻启:
“很好,多谢挂念,你呢?”
怪异的哪有丁点夫妻的影子?项天择听而站起——既呆不下去,就不多纠缠。遂道:
“我、有事要做,要离宫出去段时间,特意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话音短促,话落项天择侧身便朝殿外去。
却苏菡一手拄榻、一手拿水杯险有不稳,立问住了他:“去哪?”
两字落,前人顿闻声止步,脑袋更稍向后偏,沉默须臾微皱眉开口道:
“去个、挺远的地方。所以,我不在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找小德子,赶上下雨打雷就让沁悦陪你,不要总一个人。”
噼里啪啦一通,如连珠炮,婆婆妈妈哪还有皇帝的威严霸气?
苏菡却笑了,绚烂如繁花,紧接把杯放置地上,光脚下榻,行了个颇为周到的礼术,并不问项天择去哪,只淡说:
“既如此,妾身愿皇上早日归来。”
……“咳…嗯。”语意很淡,可也是关心。她什么时候会关心自己?项天择乐开了花。
人却拧巴着故作老成,郑重点头,深沉自鼻中发出“嗯”声。可手贴近嘴唇假咳却将他真实的心思暴露无疑。
项天择心道:这下总算知道我的好了,知道回头了?总得凉你会儿,才会更珍视,常言小别胜新婚…项天择想入非非。
苏菡差不多将他心思看了个透,然看破不点破,只暗自发笑,又听项天择跟着叮嘱,
“我要出去的事,勿叫他人知悉。”
言中的“他人”,苏菡此刻已然知道。
她摇了摇头,应他:
“妾身知道,皇上且放心。”
顿了一顿,转却别过脸去又羞道,
“只是、待皇上回来,莫要再躲着妾身。”
明明羞怯,听上去却很是平淡,只是那意思……项天择傻了好会,才低柔回她:
“我躲你,因为珍视,因不知如何对待…苏菡,朕要你照顾好自己、等朕回来。”
语落,人终究是不再停留、不见了影,苏菡看人已远去,复拿起还留有余热的瓷杯,嘴角的一缕笑高挂。
出殿外看坛中翠植,那翠植格外葱茏。
…………
复乘步撵回坤极,却坤极中早有人等候多时。
“箐晗?回来的这么早。”项天择见人讶道。
等候的是柳箐晗,她出现在坤极殿并不奇怪,只是初晓时才与项天择说今日要去外头,项天择允了,还以为她要出外闲逛,不想才半个上午便回来了。
正待问她去外头做什么时,却柳箐晗拉了上来:“天择,跟我来”,错愕间项天择紧随她去——她倒是极少这般,是发生了何事?项天择暗道。
他被牵引的直到案前,但见柳箐晗展开张纸,执笔沾墨,寥寥数笔却是勾勒出了一个图案,又写了句话。
项天择见那图案,是两柄交叉的简化刀样式,其下则一“道”字,写法略几分特殊;
又见那话,写着“成天全道,震古烁今”。
疑惑的目光便投诸过去,项天择隐隐猜到是何事,等着柳箐晗解说。
便看柳箐晗凝视向他,柔而解释:
“那时我与你说出去,是去见玄女姐姐。玄女姐姐,你还记得吗?”
“当然。”项天择脑中立即现出了那喜欢跪坐、覆轻纱的端庄女子,点了点应是。
柳箐晗继又笑道:
“你啊,你要出去我拦不住你。所以几日前我就修书与玄女姐姐,求以天道盟力量助你。玄女姐姐答应了,我便将天道盟的标志和接头暗号告诉你。你今日看了记了,他日若有不备便可向天道盟中玄女姐姐那派人求助。
终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至话末,却忽转低落下去,柳箐晗写好放下笔,贴靠向项天择。
项天择揽过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