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听闻婕妤满达自尽了,还着实伤心了一番,随即就被李辅国劝慰住了。“圣上是真龙在世,那凡俗女子不过是晨时甘露,不可惜,不可惜,圣上保全龙体才是最为紧迫的。”听了这话,圣上还真就雨过天晴,一门心思投入到东边的战情中。“睢阳难保了。”岐王看也不看李辅国在圣驾前的嘘寒问暖。圣上刚要发作,岐王接着说到,“听闻广平王已经开始蓄力,半月内必收东都洛阳!”“广平王还真是不负朕望!”圣上感慨。岐王回到王府就开始和连日查案的贤之抱怨,李辅国如何如何为非作歹,如何如何面不改色心不跳,在圣上面前极尽谄媚。可贤之一句也没听进心里。“义父,明日宣判!你别忘了帮我兜底。”岐王默默点头,“知道了,不能让他得意太久了。”“遵命!”贤之拿了岐王赐令牌就径自退去找鹤引了。“这次还要再来一次移花接木?”“不用!”贤之早就想好对策了,“我们可以把他保护在大理寺之内,放眼整个天下,没有哪里比大理寺的死牢更安全了。”“这便是你派给我的好差事?”鹤引半开玩笑。贤之白了他一眼,“你的地盘你还做不了主?”“如何保住一个犯了滔天罪行死囚犯的命?”鹤引不得其解,“而且,现在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捉拿李辅国。”“只要把沉船的责任归咎于安兵,他们策划的诡计本就该他们来背负骂名。”“可圣上要我抓的就是叛贼一系!”贤之宽慰,“没关系,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叛贼在我们手?”“哪有?”鹤引疑重重。“婕妤满达,死人是不会否认的,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明天便且都是她做的。”鹤引“哈哈!”一阵开怀大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眼前的这关算是跨过去了。“不算委屈她吧?鹤引大哥。”“她也是叛党份子,委屈什么,还好在后宫这么久她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她都没命活到那会儿!”贤之看着瞬间恢复霸气的鹤引,心头一暖,感觉解决了岐王和鹿游园的难题,最后一个才帮他化解危机,多日的担忧和愧疚烟消云散。二人次日一早就禀奏了圣上,满达是这黄河沉粮一案的幕后真凶,她正是那安党安插在朔方的卧底眼线。李辅国听闻这一说法,不禁喜从中来,一再从旁火上浇油,还说,“昨日圣上还顾念她身为婕妤,一介女流,命丧黄泉心中不忍,今日看来她便是畏罪自杀。”鹤引把贤之手中那枚暗色戒指,代表她叛党身份的物证交由圣上过目。另一枚就小心藏在贤之的怀内。“爱卿,你可查出她勾结的是何人?”这话说完,贤之特意看了眼圣上身边的李辅国,他不敢抬首,头低得很。鹤引不紧不慢地缓缓道来,“是,属下已然获悉。”贤之到了此时才说了觐见圣上的第一句话,“圣上他们就在这朔方城。”“那还在这里愣着干嘛,快去给我抓!”“圣上,想抓他们并非难事,只是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和东边战事紧密相关,如今我大唐胜券在握,他们的处境岌岌可危,草民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收复东都尽早返都。”“这个自然也是朕所想所求,御林军训练的如何?”圣上询问鹤引。“每日晨起至傍晚全天操练,力保圣上安危!”“嗯!”圣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叛党一事还要抓,一直抓,抓到一个不剩!”“属下遵命!”鹤引抱拳颔首毕恭毕敬回答。罪责一股脑儿都摁到了满达头上,可圣上并不了然为何鱼珠儿要替其顶罪,贤之只道是,“他后期发觉满达身份危险,又是自己当日误打误撞引入宫内,难辞其咎,于是跑到大理寺揭发满达,从而投案自首。”“原是这般,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终生关押了吧!”圣上发了话,鹤引和贤之两个领命退去。此时李辅国的心里七上八下不能踏实,死人才能让他安心,那大理寺是鹤引的势力范围,自己要怎么才能够把那鱼珠儿赶尽杀绝,以除后患呢?闲人斋内,贤之心不在焉地摆着棋子,恼的匿冥拂袖不玩了。“七郎,你且莫走,我有一事不明。”“这曼陀罗可是胡人之地的植物?”匿冥多年行走于五郡七州,见多识广,这话题引得他留住了脚步,一把夺过贤之手上的暗色复古戒指,细细对着烛光查看了一番。“嗯,确是曼陀罗花。”“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匿冥打断他的絮叨,“不是胡地之物,肯定不是。”“如此笃定,那是源自何地?”贤之穷追不舍。匿冥把那枚戒指小心放在案台上,看着贤之,“先知,你小小年纪,怎么跟党项族还扯上了关系?”“党项族?”贤之眉头微蹙,“你确定吗?”“你可以进宫去问许未初。”“哦!也对,他都能研制出这毒花的解药,”贤之摩挲着棋子,“他自然对这花信息了如指掌。”匿冥不再作声,静静看了他一会就要转身回房。“如果真是党项族,那便有趣了!”贤之冲着空旷无人的门口说着。贤之对鹤引的一大叮嘱便是处处提防李辅国,他不会留着鱼珠儿残喘于世,可是,在揭发他之时这鱼珠儿可是第一认证。“你把他秘密养在大理寺的暗处,在原本关他的牢房内安排一个死囚犯。”贤之提醒着他。鹤引点了点头,“这个好说,只是我担心,他为了与岐王拼死,再次出手!”“所以我让你把御林军的一众眼睛都放在行宫处,不要急于操心那十字谷。”“操心,我这怎么会是操心?好吧,既然绝世奇人如此说,叛贼你来抓了!”鹤引还真会一推干净。“自然要我来,靠你的兵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