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昭容经过上次的小产好不容易又恢复了过来,只是气色大不如前。把圣上照顾的妥妥帖帖,受到圣上的垂爱颇深。圣上命许未初每日清晨到荼苏宫给莲昭容请脉,所有的补药都是许未初亲自下方子、甄选。每次的请脉结果还要书写清晰专人送到圣上面前。为了给圣上表功,许未初不敢尝试使用自己徒儿的药材,毕竟这宫内人多眼杂,他怕人言可畏,被有心之人利用诋毁他们在假公济私。就这样行事了许久,一次尚药局的几味药材供不用求,无奈之下,许未初找到了南平萃,如果他有办法在半月内搜罗到宫内所需的虎骨、藏红花和灵芝。日后,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给尚药局荐药,不怕被人诟病。“师父,请放心,南平十日内就亲自把宫里所需的药材送过去。”南平萃要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出十日他还真的找到了这几味名贵药材,使得圣上对许未初更为看重,许未初对南平萃也是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本事。“你的这些珍稀药材颇得圣心!圣上下旨你可以月月供药。”南平萃说这话时不是在尚药局,而是在闲人斋。他们师徒两个在那开怀不已,可愁坏了旁观者贤之了。特意避开了南平萃,贤之再三规劝许未初,“我说大神医,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如今顺风顺水圣宠在身不能不谨言慎行呀!”许未初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贤之呀,这进宫做御医也是你亲自求了岐王,施以援手的,如今怎么会这么说?”“我不是针对你,你在宫里行走自然是好的,也是人尽其职,我是指他……”贤之瞥了眼窗外收拾药材的南平萃。“南平君有何不妥嘛?他又不去宫内走动,不会扯出什么乱子,上次那些药材好多亏了他,况且,他是送到南边,差了仆人交由行宫管事的。”许未初说的头头是道。“他和朝廷势不两立,你居然同意他给圣上荐药气,略有微词。许未初也不是毫无性格,接着一句把贤之堵得哑口无言,“据我所知,贤之君跟朝廷也是渊源颇深吧!”贤之见规劝无效,索性听之任之,“他迟早会拖累你的,你听我一句劝,他的药你只管收,莫轻易用!”这会儿,南平萃进了来,两个人停止了谈论,贤之侧身出去,和南平萃只对望了一眼。“贤之,我明日给你送补汤哈!”南平萃持续示好。“免了,你不要一味给他补了,煮好了你自己喝。”许未初勒令他。南平萃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默默点头,不再出声。大理寺近日来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新案子,难得鹤引清闲,就跑去死牢对面的隔间里,给藏在那处的鱼珠儿送酒肉。“你可是当朝大理寺卿,我哪敢劳您大驾,真是折煞奴才了!”鱼珠儿唯唯诺诺的模样。“不是我想不来,就可以不来的,你是不知道那李辅国的本事,我怕隔着几堵墙他都能把你给收拾了。”鹤引语气无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最近就感觉自己命数已尽。”鱼珠儿吃着鸡鸭鱼,还顾影自怜地唏嘘起来了。鹤引不禁笑了起来,“你从前是我鄙视的人,后来是我的罪犯,如今是我保护的人,未来是给我们作证的人。”“想不到我一介奴才还有如此用途!”“那你就要好好感谢贤之了,如果不是他你怕是已经见了阎王爷。”“我还是感谢一下我的对手岐王吧,是他知人善用,也是他和我的明争暗斗挑起了今日那李辅国的种种行径。”鱼珠儿喝了一杯清酒。鹤引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隔间密不透风,只在右后顶部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出风口,还被铁柱横竖四根嵌住。“这里虽不舒适却也安全,我们会尽快扳到他,你且耐心等待。”鹤引一顿安抚。“但愿我有生之年还能为圣上做些什么,来弥补我所犯下的罪孽。”南平萃的药材源源不断运进尚药局,几番甄别挑选,尚药局的诸位御医均无异议,他的药材确实是药中翘楚。于是,南平萃在许未初的助力下,成了行宫尚药局最为得力且重要的供药人。贤之为此担忧了数日,还几次三番跟匿冥和鹤引发牢骚,鹤引答应他会时刻提醒鹿游园那边,平日里看紧了尚药局。他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偿药的小宦官,每次但凡圣上喝药,都会一一试药。可匿冥这边确是冷眼旁观,他责备贤之是养虎为患。“我是留着他揪出他背后的势力,谁知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心想把手伸得更长。”贤之也是无可奈何。“总之,他是从朝廷刀下逃生的鬼,他若真心给圣上卖命,非奸即盗。”“嗯,那我要不要去质问他?”贤之像是喝多了一样,顺嘴胡诌。匿冥也是个野路子,“好啊,你问问他是不是想毒害圣上,他若说是,你便砍了他。”“我打不过他!七郎。”贤之一脸的苦相。“我打得过呀!”“你帮我就好。”贤之瞬间绽开了笑容。匿冥却瞪了他一眼,“我可不会管这闲事。”气的贤之“啪!”的一下扔了弹珠气鼓鼓地走了。后院碰到了之休,“贤之,娘子叫你过去取一样东西。”“没空!”贤之头也不抬,就那么往前奔,一下子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抬眼一看,原来是须臾一掌撑在了他的左肩处,“匆匆忙忙,这是要干嘛去?”“姑姑,你摸拦我,我累了,回去躺着。”“你跟我来,保证你平心静气!”须臾拉着贤之就往别院走去,边走边示意之休一起去。原来,须臾就是把他带到了罗若云处,他们三个人都知道他这几日为了南平萃供药之事闷闷不乐,刚刚又在匿冥那里碰了壁,打算给他解解气,开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