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引大哥,你暗中可派了得力眼线,莫不要掉以轻心,那天字号没有一个等闲之辈。”贤之特意求证。“嗯,上下都已安排了,就看他能耍什么花样?”“他们迫不及待,早晚都会露出破绽的。对了,你把那个王道安排到他身边了?”贤之一边问着一边吃着松子。“你慢些吃,早就安排好了,我还跟他说,这次如果配合的到位立了头功,我可以去圣上面前给他功过相抵,力求减刑。”“怕是他睡觉都乐醒了吧?”天字号囚牢内。“王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确实本事多的很,睡到日上三干,做什么美梦,险些乐醒了吧!”于杜行故意调侃他。王道不怒也不还嘴,“还真是美梦连连,怎么,你昨晚做了噩梦呀?”“哼!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好得很。”于都行白了他一眼,鼻孔出着气。“进了这个鬼地方的人还敢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王道说着就开始哈哈大笑,这是他最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这里没有别人了吗,怎么光看到我们这两间有人呐!”“都死了!就咱两个苟延残喘了。”王道漫不经心的口气,和他说话的内容极其不吻合。“都,死了?不都是死刑犯吧,怎么会?”于杜行明显地胆颤心惊,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这里边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天日的亡魂。王道压低声音,一股子戏谑之气,“我又没说都是死在刽子手的刀下。”“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饿死的;病死的;被打死的,更惨的是有被老鼠和蛇咬死的呢!”“什么?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理寺,哪来的蛇,老鼠还能咬死人?”他的语气明显慌乱,这恐怕就是人们口中所传说的人间地狱。“这里的犯人哪个是一般的囚徒,哪一个没有几个仇家,多半仇家恐怕都是非富即贵,放进来一条蛇算什么,再者说老鼠哪里都有,鼠疫的死法怕是于大人早就略有耳闻吧!”于杜行快要反胃了,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罪,想想自己一世谨小慎微,如今落得这般进退维谷,顿感唏嘘。“你怎么没有死?”于杜行出其不意,竟然问出这样不敬的话。“我,不过是多活了几日,早晚都有那一步。”他也不生气。“你说会不会有人想害我?”于都行开始肆意猜测,担心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必然,你的为官风气清廉正直,能进这天字号,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吧!”“你觉得谁最为有本事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运?”“不可说,不可说。”王道微笑着。于杜行摇了摇头,“真龙天子要你死,你自然不得不死。”“可真龙天子也是人,他恐怕是仇家最多的孤家寡人。”“你知道有人想要圣上的命?”于都行越发觉得眼前的不堪之人深不可测。“笑话,自古以来刺杀皇帝之事比比皆是,怕是那明面上的犹可招架,灯影里却是暗箭难防。”王道敲着编钟。“这些都是说告诉你的?”他眉头紧锁。“为官一日,坐看云起。”王道随口就来。“你一个贪官今天是在给我抽戒尺嘛?”于杜行话里有话。“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你不是真的阶下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王道明显地暗示他收手。可于杜行貌似一门心箭在弦上,不得回头了似的。这天色越来越阴沉,阴霾的难看,远远望去两个人站在大理寺的瞭望台上,查看这天字号那方的动静,鹤引看着贤之露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就随他去吧!”这夜,天字号就在鹤引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没乱,是因为贤之和鹤引早一步有所准备,一场莫名邪火就这么蔓延烧了起来。鹤引动用人力让王道来了个死里逃生,有惊无险,他吓了个半死,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也完成了鹤大人的交待的任务。第一次做好事的感觉,让他颇有成就感,原来这感觉如此厚重,能让人久久为之震撼,仿佛自己都被自己的壮举感动了一样。虽说,他做的也并非多么难多么伟大的事,他依旧欣慰。“这个于疯子,他是不是活够了,居然把火石偷带到大理寺天字号?”王道抱怨连天。贤之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放火前可还跟你说过什么?”“他就说,兄弟当我送你一程,再也不用受这几多罪了。”“他就不怕?”鹤引一脸狐疑。王道手舞足蹈,“我就说他疯了吗,他非但不怕,还高兴的厉害。”“鹤引大哥,他原以为十足把握的退路可能是给人堵死了。”贤之心里盘算的清楚。“我没有出手!”鹤引解释。“不是你,是他们自己人下的毒手。”贤之转向王道,“后来他可曾求救过?”“诡异的就是在我被扛出来前,他都稳稳坐在牢房内,我的那间较为靠近门口,待到差役再去救他时,火势太大了,已经进不了人了!”“没看出来一介文臣,如此勇武过人啊!”鹤引不禁叹服。贤之拍了拍手,“是他太过轻信于人,换言之,就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自信过头不是自负那还能是什么?”“啊?”鹤引和王道两个同时表情呆滞,异口同声。天字号整个坍塌了,死了一个囚犯,就是刺史于杜行,无人受伤。鱼珠儿看热闹似的置身事外,鹤引去看他的时候,把这惊动朔方城的大事说给他听,他就像是听书一样,乐此不疲,穷追不舍地问着那活着的如何能救得出来。“不是说天字号木质结构为主,就是怕这些个犯罪先前是朝廷命官,不忍他们太过凄苦,想我这边可都是石头堆砌的。”鹤引一脸的嫌弃,“你还要如何,你如今的待遇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只是好奇谁有这份勇猛,救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