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和老萨丁赶着马车向闪金镇方向疾驰而去,车上载着重病的希望,她还不时地说着梦话。
“如果闪金镇再没有足够好的牧师能治疗她,那我们就只好去暴风城了!”萨丁一脸坚毅,他已经决定为这个女儿抛下一切。
“萨丁叔……”王强吞吞吐吐地迟疑不决。他总觉得刚刚弗娜.法布隆的表现极为可疑,可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了,王强?”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萨丁已经在潜意识里把王强当作上门女婿了。只要希望点个头,萨丁夫妇就能马上为女儿张罗一场婚事。
“我怀疑法布隆夫人……怎么说呢……似乎她看到希望的时候非常震惊。”王强道:“感觉很不自然。”
萨丁回想了一下,这才发觉正如王强所言。“好像是啊,刚刚她的表现太奇怪了。我都没来得及说驾车送她回去,她就一个人跑掉了。”
“难道希望这种病是会传染的?”王强问道:“不然她怎么跑得那么快?”
这个结论说出来,连王强自己都不信。尤其是他想起最后那匆匆一瞥中看到弗娜眼角的泪水,那种表情不像是感动或者悲伤,更像是——恐惧!
怎么可能?王强摇了摇头。希望这么美丽善良,弗娜大婶为何要害怕她呢?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强的话勾起了萨丁的怀疑。恰好此时法布隆的农舍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弗娜似乎刚刚到家。她没有赶车,一个人走回来自然比我们慢多了。”萨丁道:“我下车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王强依言守在车上,萨丁则一个人偷偷跑到了法布隆家门口,凑在门前附耳听去。
弗娜的声音充满了慌乱:“我一定没认错,就是她!她刚出生时我就见过她!”
“天哪!”西奥多似乎也慌了神:“这个煞星,居然还有后代。”
“怎么办?我们要告诉萨丁夫妇吗?”弗娜问道。
“不行!”西奥多果断地说:“不能告诉他们,这对他们而言太残忍了!”
“可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难道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弗娜大声质问道:“现在迪菲亚兄弟会又开始暗中活动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搬家的吗?难道你还想过以前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范克里夫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迪菲亚兄弟会已经覆灭了!”西奥多愤怒地大吼起来:“巫妖王都被联盟干掉了,迪菲亚又算得了什么?”
“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真让我感到恐惧!”弗娜抽泣了起来:“但愿她病死吧……如果她病死就好了,对大家都好。”
萨丁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如果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他的老友法布隆夫妇,他早就冲进去质问他们了。
“你们为什么要诅咒我的女儿病死?她那么纯良可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萨丁在心底怒吼着。可他终究没有冲动,因为他隐隐想象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由此似乎可以理解弗娜的想法了。
“弗娜,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病重得快死掉的孩子。”西奥多的口气很沉重:“我们会有幸福的生活的,你忘了吗?那位英雄曾向我们许诺过,他说一定让我们回到家乡过上幸福生活。”
弗娜的抽泣声停了下来,她似乎回忆起了“那位英雄”的话:“是啊,虽然他已经不在了。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话!”
“让我们好好生活下去,继续重建自己的家园!”西奥多鼓励道:“不要害怕其他人破坏我们的生活,埃德温.范克里夫那种凶徒都死掉了,我们还怕什么呢?”
萨丁跌跌撞撞地走着,连滚带爬地爬上了马车,吓了王强一跳。
“萨丁叔,您怎么了?”他试探性地问道。
“别管我!驾车,去闪金镇!”萨丁面色阴沉,言简意赅地指挥着王强。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了闪金镇的牧师洁塞塔。
“真的很抱歉,二位,我对此无能为力。但我相信并非是圣光对此无能,只是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洁塞塔的面色也很难看:“闪金镇已经出现三个这样的患者了,连治安官杜汉都在其中,令嫒算是第四个。我在北郡修道院服役多年,来到闪金镇也四年了,算得上见多识广,可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
“什么样的人才能救得了她!”王强激动地质问道:“牧师中的天才吗?暴风城的大主教吗?”
洁塞塔满怀歉意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可我相信圣光会庇护无辜的平民的。”
“呸!”王强愤怒不已:“让你的圣光去死吧!”
洁塞塔满目慈悲地看着王强,她并不怨恨眼前这个口吐粗言的少年。她救治过太多的患者,也有过很多无能为力的经验。失去亲人的苦痛,她比常人见识得更多。此时她心中所想的,居然是多年前的一位故人。
眼前这个倔强的男孩,多么像他啊。同样的黑色眼瞳,同样的黑色头发。只可惜当年那个俊秀的男孩最终还是走上了暗影的道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也许已经是一位了不起的术士大师了吧?
“哎!”萨丁爬上马车长吁短叹。他的内心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萨丁叔,咱们不能放弃,去暴风城!驾!驾!”王强突然来了主见,不顾萨丁的意思赶着马就跑。
萨丁抬头看了看王强,泪光婆娑的双目中满是迷茫。
“当年救下这孩子,真的是我们造的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