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我的家园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它千年的使命。”
戴安娜俯下身,捡起了这片破碎的岛屿地面上的一块石头,它上面还有被火焰焚烧融化的痕迹,在它的表面,是融入其中的刀剑碎片,就像是眼前这彻底毁掉的天堂岛一样,就连最普通的石头,也沾染上了战火的痕迹,战争,以一种如此鲜明的姿态,展现在了这位亚马逊公主的面前。
已经不再平静的海风吹过她的头发,将那柔滑的长发吹的飞起,但熟悉的海风中已经没有了熟悉的味道。
被创生之火焚烧之后,这片大海已经死了...没有生物,没有希望,只有混杂在其中数不胜数的异类生物和勇士们的英灵之躯,这片大海,是新世界,新时代的死海。
它是旧时代和新时代碰撞的牺牲品,它承载的意义,不管是对于神灵,还是对于犯人而言,都是如此的沉重。
“任何王权都没有永恒,我的女儿。”
在大病初愈的戴安娜身后,是她的母亲希波吕忒女王,虽然这位女王曾经强硬的表示自己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但在真正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之后,在她内心中,她还是无比感谢赛伯的强硬,最少那强迫的驱离,给了她和她的国民活下去的希望。
而不是陪着天堂岛一起去死。
“听说你向乌托邦提交了移民申请?我的母后,在我记忆里,这可不是你会做出的选择。”
戴安娜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女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尤其是在100年前,戴安娜跟着闯入天堂岛的人类飞行员特弗雷离开的那一晚,一道深沉的裂痕已经出现在了她们之间,但是在戴安娜返回天堂岛为她而战的时候,这裂痕就已经在弥补了。
听到女儿打趣的声音,女王陛下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侍从手里接过红色的毛绒披风,盖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她有些痛心的看着戴安娜,在被阿瑞斯抽取了战争神力之后,戴安娜差点死去,虽然最后在医生和法师们的努力下活了过来,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亚马逊的女战神的身体如此如此虚弱过,而这种虚弱,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复原。
“我们的国民需要一块安身立命的土地,戴安娜,我们的文化,我们所坚持的一切,都和人类文明格格不入,尤其是在现在糟糕的情况下,除了乌托邦,没人会接纳我们,就连那些恶神们,也会因为我们所坚持的信仰而排挤我们...我虽不愿意,但我首先是一位女王,我不能以个人的喜好作为做决定的标准。”
希波吕忒女王伸手为自己的女儿将头发抚平,温柔的说:
“你也亲自去看过乌托邦,你难道不觉得,在天堂岛毁掉之后,那里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吗?”
“你是说它远离战争,还是说它足够隐蔽呢?”
戴安娜摇了摇头,她回头凝视着眼前已经成为被死海淹没的小岛屿的天堂岛,她低声说:
“不能再这样了,母后,我们不能再以古老的传统束缚国民,我们要走出去,我们要解开枷锁,我们要融入人类文明,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而不再是像过去一样,守着一座岛,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奥林匹斯的血脉并不卑微,也不低贱,我们不需要隐藏我们自己。”
这一席话让希波吕忒女王面色大变,她握着女儿肩膀的手都收紧了:
“你让我们的国民融入人类?我们的数量是如此的稀少,一旦融入其中,连水花都溅不起来就会被彻底泯灭,到那个时候,谁还能记起奥林匹斯山的辉煌?谁还能传承那些真正的故事?这不是我们的传统,这是对于我们体内血脉的背叛!戴安娜!”
“这种想法太危险了!”
“但不融入只会让我们消亡的更快!母后,别告诉我你没看到族人们在墨西哥和其他人相处时候眼中闪过的羡慕...如果说在人类世界的100年让我学会了什么,那就是...”
戴安娜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她轻声说:
“人永远不能对抗自己,这是不会胜利的战争,你可以继续维持封锁,但你困不住族人们渴望自由的思想,思想是无法被杀死的,母后,时代变了...赛伯.霍克和古一大师的牺牲并非只是为这个世界赢得了希望,它同样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机会。”
“与其继续封堵,最后在一场叛变中落败,我更希望我们的人民能作为拯救文明的一份子,加入这场千年的大变革里,真正为亚马逊赢得新世界的一席之地...”
她看着女王,她沉声说:
“我是亚马逊的公主,母后,我最终将成为亚马逊的王,就如同您坚持了1000年的庇护,我也有属于我的责任,那是对的,我就必须去做!”
“至于奥林匹斯的文明,它已经毁于时间,你和阿瑞斯一样,母后,你们都是沉浸在过去辉煌中的可怜人,听我说,已经是时候解开自己的枷锁了,您最少还能再活1000年!您余下的生命,不该再为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神王变得孤寂而漫无生趣...”
她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在她耳边低声说:
“够了,已经够了...给自己自由吧。”
被戴安娜束缚住的女王只需要轻轻一挣,就可以挣脱女儿的怀抱,但最终,她的表情从失望,到愤怒,从愤怒到平静,最后又到一丝伤感,她叹了口气,将自己头顶的王冠取下来,放在了自己女儿的头上,她用一种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