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去,许霖走上前,看着还在默默垂泪的阿沅说:“你应该理解他的。”
“你让我怎么理解他,让我怎么原谅他?”阿沅吸着鼻子说“他这样伤害我,还对我痛下杀手,难道用一句苦衷,就一笔勾销了吗?”清欢含血的笑,还有数不清遭到清洗的人,他们,都白白牺牲了吗?
“这事不是他干的。你先消消气,现在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过几天再听他的解释。”许霖宽慰道。
阿沅疑惑地回头:“你怎么在这儿?”
许霖面色有些不自在,端过饭菜说:“你才刚醒来,身体虚弱,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阿沅的眼睛像是鹰一样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不依不饶的说:“说。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霖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这其中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等你好点了,我再告诉你。”
“你们是不是早就什么都知道?但是还是不遗余力的瞒了我这么久?”
许霖赔着笑:“您老人家厉害,我不敢惹。我还是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一切误会的起源就是欺骗,即使是善意的谎言,那谎言也还是谎言。
而真相无论多残酷,哪怕要活生生撕下一层皮来,也无所谓。
“爹爹安好:水青并不是公主,只是我为了不想他们说闲话而假借的名号,她是绥安那场瘟疫的遗孤,手上还有大批的嫁妆,儿子十分喜欢她,想要和她成亲,望父亲应允。”
人还没到,信就先到了。
把林侍郎吓得不轻,这一惊一乍的,他的老心脏受不了啊。但是和水青相处这么久,她的大家闺秀的风范让他十分折服,如果要嫁给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后,就表示同意了。
隔着书信,林岳想着那头公主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酒过三巡,太子带着微醺之意举起酒杯:“兄弟,成亲了就好好珍惜她。”
“多谢殿下美意,臣心领了。”林岳少见的没有客套没有推辞。
“虽然有很多遗憾,但是还有什么能比两个人好好在一起更完美的呢?”
“殿下,我相信侧妃娘娘一定能理解你的苦衷的。”
太子属官不需要向皇帝辞行,只需要太子同意即可,林岳低调地拉着太子给的嫁妆,雇了镖局回到了金陵。
回到金陵的那天,烟雨迷蒙,一身白衣,墨色眉眼的林岳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美男子。
林侍郎和公主站在林府门口迎接,看到林岳回来,林侍郎很激动。
公主站在林侍郎身后,打扮得体,身穿白衣襦裙,身材苗条,体格纤瘦,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见。
“回来了?”林侍郎走上前。
“嗯。”林岳轻轻点头,身后是一大串的嫁妆箱子。
“只有十天,时间太过匆忙,准备的太过匆促,你们就先凑合凑合吧。”林侍郎说。
公主抿嘴一笑,脸上荡漾了一抹红晕。
“快进去吧,外面很潮湿的。”林岳淡然一笑,和她一起走过长廊,走进屋子里。
“这些嫁妆是谁给的?难道我父皇知道了?”用餐时间公主一直魂不守舍,连忙把林岳拉到一边问他。
“你猜是谁给的?”林岳神秘一笑。
公主猛然回过神来:“是他呀,可是他能拿得出来那么多吗?”
林岳摸摸她的脑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他也有自己的庄子,也有搞经营,怎么会穷到那个地步。”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林岳面露难色。
“你说。”
“你本是公主,金枝玉叶,我本该用最隆重的礼节迎娶你,可是你的身份,不宜公开,所以,所以,你恐怕要受委屈了,你不仅不能得到家人的祝福,还要叫别人为父亲。”林岳慢吞吞的说出这句话,生怕她接受不了。
“无妨。我知道我的情况。有人收留我已是我的幸运,怎么还奢望更多呢。”公主低下头,语气里难掩失落。
“你别难过,失去了公主的身份,你还有我啊,我会一辈子好好疼你,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让你失去的,加倍得到。”
公主抬起头,眼睛里有氤氲的水汽。
“傻丫头,哭什么,”林岳伸手摸摸她的脸蛋“我娶得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不论你是公主,是普通人,还是丫鬟奴婢,我统统都不在乎,你就是你,一个无可替代的你,永远让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你。”
公主被连番情话激得小脸潮红。
“说来,我们俩应该好好谢谢太子殿下,殿下不仅给你嫁妆,而且,”林岳走到公主耳边“为你安排好身份。”
公主疑惑不解。
“殿下的意思是,你日后就是绥安富户白安之女白水青,在户部的档案上是可查的。”
“他动了户部的档案?”
“绥安自瘟疫之后全城死绝,活着出来的没有几个,不会有人认出你的,你说你是,你就是。”
公主咬着唇点了点头。
“这次回来,我给你带来一个东西,你一定会喜欢。”他吩咐随从打开其中的一只箱子。
“我知道你一定思念母亲,于是求殿下派人为你母亲画了像。”林岳展开一幅画,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倚着长廊神思悠远。
“这是我求你母亲写的字。”公主迫不及待的凑过来,果然是熟悉的字迹,遒劲有力,透着健康的力道。
她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纸面,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