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妻?她去哪儿啦?”
吴守义闷了一口老白干,“去上海了!”
楚南故作不知:“上海?在哪儿?大明朝有这地方吗?”
吴守义脸不红,心不慌,随口扯道:“小地方,离杭州不太远,当初说好念完书就回来,谁知道一去就不回头了,哎。”
“嗨,我当多大事呢,那你去找她不就完了嘛?”
老吴面色更加悲苦:“找过,也谈过,她想留在上海,怎么劝都不回来。”
“她不回来,你就过去呗。”
“你说的轻巧,我去,那我的工作怎么办?户口怎么办?住房、公积金、保险、劳保还有看病统筹又该怎么办?”又是一杯酒下肚,老吴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两地分居,难呐!”
楚南有些不能理解,皱着眉头问道:“兄弟,就光为这个,你就不想活了?”
“那还咋的呀?两个相爱的人,隔着好几千里地,平常连个面都见不着,还不够惨呐?”
楚南摆了摆手,“你这差远了,就拿我们掌柜的说吧,千里迢迢嫁过来,结果连新郎的面都没见着,咣当,就成寡妇了,你说惨不惨?”
“真的呀?”
“还有我们店里的账房吕秀才,知道他先祖是干什么的吗?”
老吴摇了摇头。
“知府啊,可是他呢?科考了那么多年,非但没考上,连祖产都给卖了,明年还得接着考,他不比你惨?”
“再说李大嘴,整个就是一悲剧……”
等楚南讲完大嘴的悲情史,老吴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此时他已经彻底忘记导游的嘱托了,还兴致勃勃地给楚南点了一颗烟。
说实话,这还是楚南第一次抽烟,即便呛得直咳嗽,他仍强忍着肺部的不适,给老吴讲起“自己”的伤感故事,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一些艺术加工,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让老吴感同身受,拉近双方距离。
“......三年了,我已经有三年多没见着她了,想见都不敢见,人家是什么呀,天下第一女捕头,可我呢?一个贼,我有时侯想,哪怕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啊......”
老吴两眼已经朦胧了,嘴也打飘了:“那,那就给她,打...打电话呗......”
“打什么?”
“电话……垫个话,找人帮你捎个口信,或者送封信啥的。”
“那她不就知道我在哪儿了吗?”
“那就发个伊妹儿……咳!你可比我惨多啦。”
楚南摇了摇头:“我倒不觉得惨,即使啥都没有,至少还能有个念想。”
老吴此时潸然泪下,掩面而泣:“人都不在一起了,还要念想干啥呀?”
“呵呵,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念想吗?没钱的时候,希望有钱,生病的时候,希望身体健康,孤独的时候,希望会有幸福,也正因为有了念想,才会有无穷的勇气和决心。”
“啥勇气?”
“实现梦想的勇气啊。”说到这,楚南有些怒其不争,这家伙可比自己当初幸运多了,可他呢,身在福中不知福,作天作地要寻死,说白了,就是矫情。
“我问你,暂时分开,算得了啥?只要彼此还互相喜欢,互相思念,那就咬着牙继续努力呗,只要把心尽到,就总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啊?”
“再久也无所谓,只要这辈子还能见到她就成。”
“你就不怕等到七老八十?”
“呵呵,如果怕,就说明我不够喜欢她;反过来说,如果不喜欢她,那还会怕她离开吗?”
老吴如梦初醒,拉着楚南的胳膊就不撒开了,“兄弟啊,有你这番话,我这趟旅费就没白花。”
楚南一挑眉:“咋的?想明白啦?”
老吴就像卸下了所有的负担,整个人你都轻松下来了,“明白了,不就两地分居吗,有啥呀?明儿我就到上海找她去。来,干!”
“干!”
眼看又一杯酒下肚,老吴已经开迷糊了:“哎,兄弟,我看说话咋像哲人。”
“啥哲人,我就以贼人。”
“贼人?”
“噢,就是偶尔抓贼的人。哎,对了,你大老远来的,到底是为了啥呀?”
“找死呗。”老吴拍着楚南的肩膀,“兄弟,我自杀那么多次,都没能死成,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女魔头能成全我了。”
“哪个女魔头?我们这有三女的呢。”
“莫小贝呀。”
“莫小贝?那不就一熊孩子吗?“
“她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她杀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小国家……”
楚南听后哭笑不得,“你这都听谁说的?”
“《武侠时光探险指南》啊,不信你瞅瞅。”老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赤焰狂魔莫小贝,武功系数,十,危险系数,十,遭遇之后的生还系数,零……”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南直接夺过那小册子,丢到一边,“你喝高了吧?”
“没有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没事,高就高,今天咱俩投缘,喝爽为止,等着,我再给你拿坛酒去。”
“别太多啊,大量饮酒不但损害肝脏,还有可能导致脑出血和脑卒中……”
一番推让之后,老吴彻底醉倒了,楚南则捡起了那本《武侠时光探险指南》,仔细一看,还挺全面,上面不只有莫小贝,还有许多其他耳熟能详的武林豪侠,以及江湖败类。
看着已经外面天色渐晚,楚南知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