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老白终于回来了。
佟湘玉早就等得心焦了,一看老白回来,赶紧问道:“咋才回来,人呢?”
白展堂一回身,叫道:“您老这,这儿。慢点儿,慢点儿。”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须发皆白,住个拐杖的胖老头,颤颤悠悠就进了门。
佟湘玉赶紧迎上去,“老爷子,您老今年贵庚啊?”
“不贵,五文钱一张画。只关画,不管裱,谢绝侃价。”
“耳朵不好使。”老白在掌柜的耳边提醒道,然后对着老人大声问道:“她是问您多大岁数?”
“我只会画画,不会数数。”
一看老人家又听岔了,佟湘玉也提高了调门:“那就先画起来,先画起来。”
老人哆哆嗦嗦回了一句:“画不了。”
“咋了吗?”
“我这个胃里头没食啊,我饿了好几天了,我这一哆嗦呀,手没劲,拿不住笔呀。”
佟湘玉继续嚷嚷:“我这就叫人给你弄去啊。想吃点啥?”
“你们这有没有,那没走油的走油肉啊?”
老白一听,嘀咕开了:“怪不得的这老头这么胖,你就不怕消化不良?”
“凉了你热热不就成了嘛。不我在乎啊,什么酱肘子,什么火爆腰花。你都招呼呀,去,赶紧做去。”
。。。。。。。
掌柜的把老人请到楼上,好吃好喝好招待。
老头吃完大肘子,舔了舔手上的油腥,“老朽我呀,没别的嗜好,就喜欢画画,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画,八岁那年,我还换过两肉夹馍呢。哎呀,那香哦。”
“等你画完了,我给你准备一袋肉夹馍。”掌柜的承诺道。
“好,酒足饭饱,可以开工了。”
“哎呦,好,笔墨伺候。”
掌柜的收拾餐盘,老白铺开纸笔,老头提着酒壶时不时咂上一口,“有什么要求,你们可赶紧说,待会儿画好了,可就不好改了。”
“动作越漂亮越好。”
“明白,是人都漂亮,那否则叫画吗?”
“感觉越逼真越好。”
“逼真,明白,你让我画假的我还不会画呢。”老人刚拿起笔来,就开始撵人:“快走,你们在这我画不出来。”
“那行,那行。”
“别喝了,一会喝醉了。”
“哎呀,罗嗦个啥呀,真是。”
过了没多大会,门外等着的两人就听到:“画完了,收活吧。”
白展堂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哎呀,这么快就好了。”
佟湘玉紧随其后,“画得快呀,姜还是老的辣呀。”
“那你不看是谁找的。”说着,老白就拿起画纸,可下一瞬间却又面色凝重。
佟湘玉看到啦白脸色突变,也是心里直突突,“咋?画得不好?我看一下。”
白展堂赶紧把画稿藏到身后,“你还是别看了。”
“看一下嘛。”说着,佟湘玉直接抢了过来,可只看了一眼,她就把画拍到了老画师面前,又羞又恼:“谁让你画春宫图的。”
“你们不是让我画的吗?”
老白:“谁让你画这个了。”
佟湘玉:“我让你画的是剑谱,就是两个人比剑,比剑,你明白吗?”
看到两人连比带划,老人终于弄懂了:“我明白了,明白了。”
“对了,您以前画过剑谱没有?”掌柜的突然问道。
“画过,小时候听书,一高兴我就画两张,剑谱、拳谱我都会画。”
老白怀疑道:“您那叫剑谱吗?”
“怎么不叫剑谱啊?那剑谱都是人画出来的,自己想出来的动作,潇洒,漂亮。”
“只要漂亮就行。赶紧,接着画。”
“画吧,我在这儿看着。”
“可你们在这看着,我画不出来呀。”
眼见两人再次离开,老人有些犯难:“剑谱……剑谱怎么画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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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邱小冬举着一张纸献宝似的展示给小贝:“当当当当。”
“这么快就写完了?你可千万别糊弄我啊。”
邱小冬一脸得色:“你好好读读,看看什么叫文采飞扬。”
小贝展开一看,点了点头,“字写得不错嘛。”
“这是吕先生的笔迹,我自个的字啊,比这好多了。”
莫小贝没理会他的自夸,直接读起信件:“无双吾妹,见信如晤。”
邱小冬在一旁解释:“这是标准格式,开头都得这么写。”
小贝深知无双的“文学造诣”,埋怨道:“我不是叫你写大白话吗?”
“这就够白的啦?我横不能说,无双我的妹,看了信就等于见了我吧?”
“为什么不能?”小贝反问道。
“那我拿回去重写?”小冬试探道。
“来不及了,就这么着吧。”小贝继续读了下去,“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
“形容她非常有气质。”
“哦,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
“形容她非常有姿色。”
“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
“形容她啊……非常有味道。”
莫小贝突然拍了桌子:“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我让你写的是道歉信,你上来就夸,还夸得这么肉麻。咦。冷死了。”
“这你就不懂了,对付女生啊,尤其是这里(指了指脑袋)不太好使的女生,这招最管用,这是我爹说的。”
“你爹是干什么的?”小贝打听起来。
“这你甭管,我家那么多小妈,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