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琰走在最前面,陌尘和冯九吟跟在他身后,走的慢悠悠的。
三人都没有说话。
陌尘许是因为不想跟曲子琰讲话,而冯九吟,他在紧张。
他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握紧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平时那般的玩世不恭,而是深深地凝重。
“哎,冯九吟,到时候见到了。你还是这幅丧气的表情?”
曲子琰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看着两人。
“不会....我们,太久不见了。我太想她了。我有点怕她,怕她又跑。”
冯九吟绷地僵直的身子一点点滑了下去,他看着路边的一块小石子,眼神悲伤。
他们三人此时正站在苗疆的圣湖边,天色渐暗的缘故,他们没能看见平时波光粼粼的圣湖湖面,没看见平时会在上面游来游去的大白鹅。或许现在是晚饭时间了,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冒着炊烟,本喜欢在圣湖边玩耍的小孩子也都被叫回家了。
“其实,我可以不找她的.....她在这过得开心就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无非是我自己放不下罢了.......”
冯九吟的声音有点压抑,他直起身子,抬起宽大的袖子遮在眼前。
“都到这里了,还想这么多?走吧,不去看看你会更加后悔。”
曲子琰转身,抬步往前走。
站在一边的陌尘轻轻拍了拍冯九吟的肩膀,眼里带着丝丝同情,“走吧,有些事情,我们都没办法。”
冯九吟移开袖子,那双本来潋滟十足的桃花眼此刻有点暗暗的。
他点点头,跟上曲子琰的脚步。
也许,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吧。
最后一次,请求原谅的机会......
夏卿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床边还有刚刚楚翘留下的酒坛子,还有大半坛没有喝,散发的酒香瞬间布满整个屋子。
她翻了个身,却还是觉得躺的不舒服。
干脆直接坐了起来。
她双手托腮看着前面。
眼前这一床柔软的被子,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应该是自己受伤时留下来的。
她惧怕红色。
或者说,在夏荷那件事后,她对红色就充满了恐惧。
单纯的恐惧。
每一个人都对她说,夏荷的死与她无关,那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意外。那是夏荷自己做的最悲惨的选择。
可她知道,这只是人们安慰她的语言。
夏荷的死怎么会和自己无关呢。
要不是自己的存在。
这个执着于舞蹈,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舞姿的柔和的女子怎么会寻死?
她那么深爱着陌尘,她的眼里脑里心里全部装着陌尘,这么深情的女子岂能容忍自己深爱的男子爱上了他人呢?
因为她的出现,她破坏了夏荷与陌尘之间微妙的平衡。
因为她先不要脸的跟夏荷做了师徒,做了朋友,让夏荷无奈的不能对她说什么。
只能选择用死亡来祭奠自己同样已经死去的爱情。
鼻尖的酒香味愈浓,她几乎就要沉醉。
如果能就这么醉去不用醒,如果就这么醉了,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夏荷没有死,自己也不认识陌尘,这样该多好啊.......
那你就不会认识曲子琰了啊.......
脑海里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
对啊,若一切都重来,若她不认识陌尘,夏荷。那她也不会认识曲子琰那个妖孽了吧.....
可为什么,一想到自己会不认识曲子琰,这颗心就会隐隐作痛。
明明,明明,明明。
就一点点的喜欢啊。
那个爱穿红衣,臭屁自大,狂妄又变扭的要死要活,傲娇腹黑的不行的妖孽。
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牢牢的钻进了她的心房,再也不出去的?
“醒醒,醒醒!”
夏卿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那个妖孽了啊。
为什么越想他,就越思念他,越渴望被他抱在怀里时得到的那种温暖。
一定是因为酒吧!一定是这样的!
这酒在作祟吧!
夏卿觉得自己找了源头。
她不能再在房间待下去了,她得出去透透气。
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卿掀开被子,艰难的寻找着能支撑她走路的物什。
就在此时她看见了一根放在桌边的拐杖。
说它是拐杖那真是有点抬举了。
那是花老头上山采药时必带一根的木头,方便他上山。
此刻它就被花老头这么遗忘在这里。
夏卿穿上床边的鞋,没走几步就把酒坛子绊倒了。
“咕噜噜。”
酒坛子没有碎,只是被打翻,此刻在房间里滚着。
夏卿拍了拍自己受惊吓的胸口,有点后怕。
万一那酒坛子碎了,到时候她就得小心着走路,自己现在连路都走的歪歪扭扭的,更别提让她避开碎片的走路了。
她慢慢的靠近了拐杖,伸手一把抓住。
“成功了!”
夏卿大叫一声,将拐杖稳稳放到地上,将一半的重量交给它。
果然,走起路来顺了不少。
虽然姿势是丑了点,但是能走出房间就不错了。
她艰难的推开门。
一开门就闻到了浓浓地花香,和夜晚特别的露水的气息。
果然一闻到这些味道她的脑袋就清晰了不少。
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间躺了许多天的屋子。
天空中,一轮皎月隐隐露出,薄薄的云层在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