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餐很愉快的用餐过程,肖时吃得很尽兴,她向来在饮食上没多少讲究,秦尊却带她来这样的地方,环境优美,格局精致,实在是有心了。
于是饭毕,临出门,肖时还想着向他道谢,她记得,对秦尊,他还有个不小的人情,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还。
外面的阳光正好,秦尊那边的车还在等着,她拍他肩膀,“不坐私家车,公交车,”她掏出硬币,“我请你,怎么样。”
秦尊有微微诧异,想问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打算,可是看她笑的像花一样的笑容,便把到嘴的话忍住,也笑,“好,走。”
秦尊并不是地道的娇气人家养的孩子,坐公交这种事,他没少坐,只是这边打车,回学校,还是要多绕几圈,有些耗时,临近月尾,他越来越忙,院里的晚会在即,下午还要去监督活动,一刻都耽误不得,可是很奇怪,他倒是愿意把平日都挤着用的时间拿来现在慢慢挥霍,陪肖时坐公交,他想,多半是家里来的车让她不自在,既然这样,那不如坐公交,慢慢踱回去就踱回去吧。
好不容易等来304,肖时给他付了一个硬币,这时回学校,时机赶的好,车上空荡荡,没多少人。
肖时选择坐后排,靠窗的位置,秦尊笑着,在她脚边站定,再慢慢坐下。
“挺开心?”肖时的情绪表露无疑,笑意掩不住。
听了他的话,她稍稍收敛了心里的思绪,很随意的坐好,也不是斯文的坐相,车子开了有一会,她双手搭在脑门,半曲着身子,享受了有一会,才回神,回秦尊的话,“秦尊,你知道吗?”
“嗯?”他认真听着。
“我最喜欢的事有两件事,一件是跑步,一件就是坐车。”她直起身,“坐这种很慢很稳的车,让我有归属感,有时候,极速前进的感觉简直是在刺激我的灵魂,我可以得到异样的满足感,但事实上,却也只能在坐在这样的地方,心里才不至于孤单。”
“想说什么呢?”肖时文艺了一回,他却在想她话里的深度,“想说,其实我现在尽管很忙,每天活得很充实,但依然是没有让心里得到皈依?”
“不是,”肖时笑,推开靠窗的这扇窗门,猛地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我只是在说我自己,”她转过脸去,静静看他,“因为很喜欢这件事情,所以想跟一个应当值得的人去分享,是这份心情,一种难能可贵的心情。”
说完,她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秦尊却莫名地受到感染,肖时头发被吹乱,可她整个人都看起来美极了,不一样的美,眼角的弧线都有超凡脱俗的气质。
“那另一件事呢,为什么喜欢跑步?”她很能跑,他知道。
“跑步?”她又笑,神情开始变得小可爱,“跟你讲一个小秘密,有时候我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的时候,就喜欢多跑跑,跑完了,觉得自己没那么狭隘了,才会静下心来解决问题。”
“很好,”他夸她,“这么说,是一个能控制情绪的人喽,这很难得。”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狐疑了一下,又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问,“真夸假夸,怎么听起来不大对劲。”
秦尊喜欢损她,这些日子,总觉得损她会很快乐,肖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也坦然接受了,原来在另一面,秦尊也不只是一直维持着翩翩公子的形象,嘴竟然还有点缺。不过,肖时又想,莫不是环境的影响,陆弦就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总是听了一耳朵,也是正常的。
秦尊替她关上窗门,半掩上,制止了她头发乱飘的现象,“不是,在夸你。”因为稳重,才喜欢。
稳重?在他的面前,肖时表现的从来就不是这样的,跳脱,爱闹又不怕惹事,除了高调还很喜欢胡来,但那种潜在的气韵,那种说话时总在斟酌的神态,还有就目前的成就,系主任不止一次挂在嘴边的姑娘,他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同样的工作,他是带领着他的团队拿起了应有的荣誉,但她,却是一个人撑起了一片天。她从不限于夸赞,沽名钓誉么,总之,是一个很厉害的女生,但同时又那样低调地活着。
秦尊失笑,怎么能因为好奇去接触,接触接触着就自我感觉良好的,看到了不一样闪光点。
肖时回来,回的不算晚,正遇到了前来检查的一办人马。
校里派人来打分,寝室装扮大赛,不光要拍照,还要听解说。
肖时推门进,就看到小客厅里一堆人,还是一大半的男生,当时吓了一跳,这怎么来检查也不打个招呼。
进门,就听到随岁在解说,对着门口放了好几天沈晨从野营那天湖边采的花一顿好说,“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褋兮远者,屈原素来有香草美人之称,之所以在这里放花,就是想表达我们虔诚的心思,似先贤,有崇高的品德思想。”
于是拍照的人上来也给这枯的快不行的花来了一张。
打分的人,一看就是头头,他检查完卫生,倒是夸赞了一句,“房间很干净,只是你们寝室的主色调是什么,设计风格呢,细说来,我们听听。”
很朴素的壁纸,东西除了放的整齐点也没什么了,什么装饰也没,简直一览无余。
肖时走进,自然有人注意到她,她看去,微凉还是在看书,周围人忙他们的,她丝毫不受影响。
什么风格,她坐到微凉旁边,沈晨也盯着她傻看。
看我干嘛,这壁纸当初可不是她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