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刀快速地挥动,带起一片一片有一片的风声,随着风声四散的还有无数的汗水,洒在道场的木地板上。天色已经全黑,草薙天信仍旧废寝忘食般地挥舞着木刀,进行着一套有一套基础的剑术动作。
没有进行过多的反应于思想,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早已深深地刻在肌肉中的基础动作,借以来发泄内心的情感。动作流畅而极具力道,然而在苏星极的眼中,无法掩饰的僵硬和迟钝。
就好像酒吞童子喜欢用酒水来抒发感情那般,身为武士的草薙天信发挥他内心中的感情的事物自然是他的剑。内心看来仍旧是那般的混乱,外表却很难看出不同之处,自幼的经历让他一定要表现出坚强的模样。他的负面感情,不满、疑惑等等都无法直接表现,只能在一遍一遍反复地执行着基础动作来宣泄。
母亲是神这一点,放到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这个青年自幼还立下了要将全部的神斩杀的目标,现在面临难以想象的冲突。苏星极正坐在道场的一边,注视着草薙天信的动作。
僵硬与机械感越来越沉重,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中的顿挫感,如果将这种剑术带入实战中去,不要说斩杀神,能不能将普通人杀死都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不断地喘着气,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道服,剩余的汗水挥洒而出,染得道场的地面有些许的深色。
就苏星极看到的,草薙天信已经在这里挥舞基础动作超过4个小时,他没有看到的时间恐怕更多。这之间没有见到他进行休息,也没有见到他补充一点的水分和能量,就那么机械地,透支般地挥动着。
混乱,疑惑,不满,甚至还有轻微的愤怒,其中的体量似乎超出了思想能够承受的范围,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的剑的挥舞仍然不见任何的起色。尽管那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的确是事实,须佐之男已经在这个道场中挥舞了如此之久也没有从自己所给予的桎梏中走脱。
那也是正常不过,人要是能够那么容易走脱与自身的画地为牢,那恐怕苏星极对于他们的评价要上升数个级别,也不会有今日的蔑视。
观看了如此之久的动作,奥丁的神之力让苏星极对于他所用的剑术基础已经了如指掌。动作的减慢意味着填充满内心的情感有了一定的消退、体力的将近枯竭,同时也是内心中疑惑的加深。
疑惑于母亲的目的,疑惑于父亲的离开,疑惑于自己的信念,疑惑于这个可悲的世界。何时不是讽刺剧?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演员,等到明白的现在,早已变得无力反抗。
苏星极站起身,左手的温度骤降,随着他的思想在他的手中凝结出一把白色的刀刃。手握上刀柄,刀刃上覆盖的厚重而凹凸不平的白霜剥落,露出里面冰蓝的光滑平整的刀面。
还未等草薙天信明白发生了什么,苏星极的刀刃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完全没有想到一直在耐心看着自己发泄的苏星极会攻击他,还用着熟悉的动作,只能下意识地格挡。木刀与冰刀碰撞,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冰刀丝毫未损,反而是木刀被敲出细小的缺口。
武士的本能催动着他立刻进行反击,苏星极却一直只用着左手轻易地格挡下他的进攻。木刀上的缺口越来越多,他心中的疑惑也不断地扩大,精神却一直是慢了一拍,在本能的作用下不断地进攻着。
轻松地架下,利用刀镡为支点轻松地转动手腕,迅速地转守为攻。明明都是基础的剑术动作,但是每一击都非常地有力而坚定,哪怕他只是用着左手,每一刀的挥出都给草薙天信强烈的感觉,就好像他的人头会在这一击中落下那般。
技巧算不上高明,全部都是基础的动作,但是其中灌注的思想确实强烈而坚定。武人之间的交流比起言语,刀刃与刀刃的碰撞更能将一切表达。
苏星极的攻势猛烈而又快速,每一击都是基础但是带着强大的力量,比起他的进攻,自己刚才的攻击就好像是初学者,杂念重重。明净而止水,剑道一直都追求的手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摸到边缘,但是从之前的表现来看,还是太过于不成熟。
终于是打起了精神,草薙天信全身心地投入到手中的剑中,尝试将自己内心中重重地疑惑不断地摒弃,却又一次次地失败。反复地尝试,两个青年之间快速而又猛烈地攻守交换,每一次交击产生的碰撞声都让草薙天信排除一份混乱的思绪,能够放入手中木刀的精神也越发的多。
苏星极毕竟只是观摩了基础的动作,尽管他自己也在实战中明白了些许的变种,但是比起浸淫于此道十几年的武士来说,终究是差了太多,一点一点地落在下风。
就算是明白自身的不利处境,蓝发青年的速度和力量一点不减,冰蓝的刀刃的每一次挥动,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草薙天信的人头落地。其中的信念和自信,决意与执行,草薙天信明白自己的方才的动作到底是多么的愚钝。
永远不要放弃于自己的信念,保持着它一直走下去。苏星极的话语宛如融入了他的的动作之中,每一次挥动都像是巨大的钟声回响在草薙天信的脑海。
就算那前方是无穷的黑暗也无所谓吗,就算那前方什么都没有也要那么坚持下去吗!草薙天信稍微拉开一点的距离,重整态势发起进攻。身体的疲惫早就无法感觉到,精神无比的集中,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