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香霞怒,杜银花更怒,一指直戳她鼻尖:“对,我们家碧雪就是金子做的,咋的?”“这么一大把年岁的人了,你还要不要脸啊,吹牛皮也要找个不知情的人去吹。没有我们家碧雪同情、可怜你儿子,你儿子还是住桥洞的一个捡破烂的。什么狗屁大老板,你别忘了,你儿子的废品收购站是我们大女婿借钱给他,一手给他操办起来,到现在还一分钱都未还我们大女婿。臭不要脸的,还想娶我们家碧雪。”
手上的秤不知怎么掉到地上,张香霞一张老脸先是如同太阳暴晒下的猪肝,渐渐变绿……
没脸再在这一对未来“亲家、亲家母”面前多待一秒钟,难堪地夺门而逃,张香霞连秤也不要。
原本穆碧雪和姐夫并未把丁树敏废品收购站的事对父母亲说,穆阿根、杜银花夫妇根本不知情,但是阮秀花上门做媒这件事一下惊醒穆碧雪,她明白丁龙柱、张香霞夫妇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于是昨晚吃饭时,她把这事跟姐夫说了。
担心夜长梦多,岳川渊连夜把废品收购站的事向岳父岳母道出。当然,不想引岳父岳母心中不悦,岳川渊只好诓骗他们说,废品收购站的初衷是给麒麟创新科技公司收购废铁。
即使废品收购站是丁树敏自己办起,穆阿根、杜银花夫妇也不会看上他。
晚上七点钟,岳川渊来到了废品收购站,把丁家三口人叫到一块,黑着脸,开门见山即问:“你们两次去提亲,要碧雪嫁给你丁树敏,这事是你丁树敏的心愿呢,还是仅仅是你们当父母亲所为,今晚上必须说清楚?”
愤怒瞪一眼父母亲,丁树敏额头都浸出豆大冷汗:“老板,这事,我一点不知道,我阿爸、阿妈是乡下人没见识没文化,他们那天一见碧雪,就喜欢碧雪,做了荒唐的事,你和碧雪原谅。”
仍然臭着脸,岳川渊下通牒:“你们老两口已经打扰了碧雪的生活和事业,她心里烦透了。既然是你们老两口自大的无知行为,就原谅你们两回。如果还去打扰碧雪的生活、事业,那对不起了,丁树敏,我会收回我的五十万,也就是这个废品收购站,你仍然去住桥洞捡破烂。做人要感恩图报,不要太自大,吹牛只能叫人看不起。当了老板,又怎样,还不是照旧是一个人,不会一夜间成仙吧,要时常想想自己的过去。”
脸红脖粗,心头埋怨父母亲,丁树敏不敢碰岳川渊眼睛:“老板,你说的对,我——我一辈子记住你这话。”
没有多说什么,岳川渊就离开。
岳川渊一离开,丁树敏暴怒了,指着父母亲鼻尖破口大骂:
“你们是不是猪啊,这么愚蠢、不要脸的事情,你们居然瞒着我做的出来。”
“有你们这么窝囊、不知羞耻、自大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父母,我真的是很衰很悲叹。”
“今晚上你们亲眼看到了吧,岳老板亲自找上门警告了,要是真的废品收购站被岳老板要回去,你们当我这个儿子死了,我这辈子不会再见你们一面。”
“难怪你们会变得这么勤快,每天上午都出去收破烂。出去一个上午了,你们哪一天有收过五十斤的破烂?”
“明天起,你们给我闭上你们的乌鸦嘴,不要一天到晚吹牛。再坏我的大事,你们回乡下去,我宁愿花钱雇人帮忙。”
“你们是瞎了眼了你们,也不看看人家碧雪是什么人,她能看上我吗,除非我跟她姐夫一样靠自己能力当上大老板。”
事情会是这等严重,丁龙柱、张香霞这对下乡夫妇骨头吓软了,脸色都绿了。废品收购站真要被岳川渊要回去,他们岂不是儿媳娶不到手还害了儿子,想想,他们脖子后边冰凉了一大片。
夜,很沉闷。
连房间里的空气也是散着烦躁、焦虑、失落的味道。
来到城里,丁龙柱、张香霞这对下乡夫妇第一个夜晚心如猫爪在抓,烦躁的想撞墙。他们觉得城里人是怪胎,哪个人做生意不用借钱作本钱,能借到钱就是天大本事。恩将仇报的怨恨岳川渊,不就是老板当的比他们儿子大那么一点吗,这样强势压迫、欺负他们儿子。
还有那个穆碧雪,什么货色啊,原先还不是一个农家妹,家里穷得和他们家一样,当了一个小护士,那么了不起。要不是看她长得清纯、秀气、小灵灵的,他们儿子现在也是大老板一个,他们会看的上她吗?
黑暗中,张香霞放低嗓音,愤愤地对老公说,他们明天还是乡下老家去吧,不受这个气。这个不孝逆子,里外不分,他们千方百计要把穆碧雪娶回家,还不是为了他好,他倒头骂他们,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逆子,听都没听说过。
对老婆的话许久不做声,似乎在想什么,有过半柱香光景,丁龙柱才开口,说,这城里人想事情和他们乡下人不一样。现在已经十一月,正是收破烂生意最好的时候,要是他们回乡下,不孝逆子没人帮忙,去雇人,钱不是被别人挣钱去,而且不孝逆子怨恨起他们,不给他们钱,他们以后靠什么养老,还是忍一忍吧。不孝逆子娶不到穆碧雪,是他没这好命。
但是不管怎么说,形势比人强,娶穆碧雪做儿媳泡汤了,丁龙柱、张香霞这对下乡夫妇一夜间是瘪谷,再提不起劲,第二天上午也不再去收破烂,一张高音喇叭的嘴也静下来,不再见人就吹嘘他们当老板的儿子。
少了父母亲给他吹牛,丁树敏也的确感到乏味多,他好想能与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