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嫂嫂到底是公主的嫡女,万事还是应顾忌些。”沈芷巧待秦昭华出去后,这才坐了下来与沈安轻声说道“若是要归根究底的话,也是芷巧的不是,左右那匹料子是芷巧送来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应该送来。”
沈安单手撑着额头双目紧闭,语态疲倦道:“若不是你送来的,还有旁人,她含了这害人之心,旁人岂是能拦得住的。”
沈芷巧:“大哥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此话怎讲?”沈安听她这样说,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她。
沈芷巧礼节性地一笑,缓缓道来:“大哥多年膝下无子嗣,惠夫人生下的小少爷自然是贵重些,但是惠夫人终归是一个妾室,出了月子后小少爷自然也是要养在嫂嫂哪里。况且嫂嫂如今并未生养,而且芷巧还听闻嫂嫂的身子似乎有了隐疾,若是想有孕还是有些困难。照这般来说,嫂嫂并无理由对小少爷下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明智?”
沈安的怒气已将消散了几分,沈芷巧的话确实是有道理,方才他也是有些不大理智了:“只是惠汐有身孕时,她便百般为难,曾一度想害得惠汐一尸两命……”
“大哥。”沈芷巧知道他心里也有所怀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先前嫂嫂的身子健硕,自然是可以为大哥诞下嫡子,只是如今嫂嫂身子抱恙,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总归是微乎其微,惠夫人的孩子便是她的指望,芷巧相信她是不会对那孩子下手的。”
倘若真如沈芷巧所言,那这匹料子是沈芷巧送来的,难不成真是她下的毒手。思及如此,沈安难免多瞅了她几眼。
沈芷巧捧起新送来的热茶,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对上沈安又瞧过来的眼神,突然开口说道:“大哥莫不是真的怀疑是我?”
沈安刚起的几分心思,便被她毫不掩饰地点破,有些尴尬地开口:“自然不会,只是若不是秦昭华所为,但那料子确实是沾了毒,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芷巧颇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了,那匹料子你是从何得来的,瞧着质地并不像是寻常之物。”沈安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试探道。
只是眼下此景,此话一说口,便做足了试探的意味,沈安可不是如此心急莽撞之人,看来此事对他的打击真是不小。
沈芷巧将茶杯放下,轻声道:“料子是我家老爷带回来的,本是瞧上了质地不俗,想着留作新年裁衣的料子。只是来大哥府上探望,想着大哥府上吃穿用度皆是上乘,一般的物件是不能入嫂嫂的眼,我家老爷一介布衣,也没有什么贵重之物能拿出手,那料子的质地罕见,这才拿来赠予嫂嫂,没成想到惹了这些麻烦。”
沈芷巧话语中不乏懊恼之意,三两句话虚虚实实地便将沈安的试探遮了过去。沈安也听出来她这是左顾言而有其他,但是瞧她言辞恳切的样子,一时不知她是有苦衷还是真的不知道内情。但到底是一支的血脉亲情,沈安也不好勉强她,只能过后再仔细调查了。
“当当”两声轻叩门的声音,门外小厮的声音传进来:“老爷,谢家少爷前来拜访。”
便是谢沛白来了,沈芷巧眼中有几分欣喜,嘴角也不禁翘了起来,沈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道:“看来陛下是为你指了桩好婚事。”
沈芷巧也不反驳,轻轻一笑。
临近天亮之际,楚慕言和林越终于是瞧见了那座神宫。宫殿建在山凹处,两旁有瀑布倾斜而下,腾起的水雾绕在宫殿四周,远远的看着确像是架在半空中的神宫。
令人称奇的是,以那宫殿为中心,方圆10里处竟是鸟语花香一片祥瑞之景。仅仅只是一步之差,外边是冰天雪地,万物不活的景象,这内里却是桃源之景。饶是他二人进了雪域,见了这一连串的奇景,但都不及秘密扯开面纱后的景象震惊。
林越先他一步抬脚,刚要踏入那温和如春的地界,只听一声小心,便被楚慕言狠狠地推了一把,就地翻了跟头才站了起来。但是身上绑着老胡给的银狐皮却不知掉哪里了,林越也顾不上太多,楚慕言那里正欲活捉了刚刚偷袭他的九尾雪狼,但那雪狼似乎并无意伤害他,只是与他虚晃了几下,瞅了个空挡跑到了林中,消失了踪迹。林越眼神好,瞧见那雪狼口中叼着的包袱,正是他身上背着的雪狐皮。
“伤着没?”楚慕言收了剑走过来,林越四下瞧着他身上,想看看有没有受伤。
楚慕言摇了摇头,走进这圈里身上的棉披风便是闷的很,两人解了下来放到了行囊中。
“以往的狼都是成群活动,这里怎的都是一只一只,并且瞧着不像是要伤人的样子。”楚慕言缓了缓气息,这几日一直在寒风中行走,进了舒适之地,呼吸都有些畅快了几分。
林越四下翻着行囊,又在怀里探来探去,身上的衣服有些厚重,竟急出些细汗。
“丢了什么东西?”楚慕言走上前,准备同他一起翻找。
林越有些颓:“放着狐血的瓷瓶不见了。”
楚慕言手下也是一顿,那狐血虽不是必不可少之物,但是能引了银狐自行过来,定是会省了他们许多力的,但是想起方才的白狼,楚慕言也有几分疑心,于是便不动声色道:“丢了便丢了,索性有这么块地,你我可在这里暂且住下,仔细寻找便是。”
林越点点头:“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待林越将包袱重新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