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黯然退场已经是他的大幸。与红拂女乘坐在一艘小船之上慢慢飘向海岛,虬髯客用双手遮挡脸庞,他不想被他的结拜义妹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结拜兄弟是官,而他却是贼。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虬髯客宁愿死在穿上那几个年轻人的手中也不愿让李靖和红拂女亲眼见到他是一个贼,落魄不堪濒临垂死的贼。
辉煌腾达时我愿与你称兄道弟,落魄不堪时我愿与你相见不识。
“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张仲坚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虬髯客,不是你那结拜二哥。”
虬髯客面朝天空躺在船上,泪水在手指间流下。身中四十几道伤痕的虬髯客不哭不叫,却因无颜面对红拂女而泪水不止。虬髯客暗骂自己没出息,是废物不许哭,但眼泪却不听他的命令,不断流出。
红拂女看着虬髯客指间留下的泪水,竟然咧嘴一笑,如同孩童一般,脆生道。
“二哥。”
这一声二哥让虬髯客那坚硬的心出现一丝裂痕,掩面痛哭。红拂女上前撤下裙摆轻轻为虬髯客包扎伤口,动作轻柔,一改往日跋扈的性子,如同邻家小妹一般。红拂女轻轻抓起虬髯客的手,包扎裂开的虎口。
“二哥,是小妹与药师他无颜见你,那几个小子将你伤的如此,我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救你。都是小妹的错。”
虬髯客闭上双眼,不言不语,他知道这是红拂女在安慰他,红拂女却自顾自的继续说,声音清脆。
“二哥,当初你不嫌弃我与药师是杨素通缉逃犯,与我们结拜为兄妹,之后又把家产全部送给我们,甘愿一人一马离开,这份恩情我们怎能忘记。如果当初没有你,我与药师又怎能活到今日。只要你一句话,这国公不做又能如何。”
包扎好虬髯客,红拂女坐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手艺,同时静静的等待李靖,红拂女很担心李靖,她贸然把裴念和崔嫣推入海中已经惹怒了钱欢和李崇义,李靖又怎能轻易脱身,单单在离开铁皮船之前,那一阵火药的轰炸已经让红拂女心有余悸。
红拂女不由叹了口气,虬髯客也想到了李靖此时的安危,猛然做起身,动作过猛,伤口崩开,但虬髯客却不理会,而是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红拂女,忍着剧痛问道。
“药师他可会有危险?”
红拂女没有隐瞒虬髯客的意思,再次叹气点了点头。
“钱欢此人十分跋扈,戾气颇重,做事从不计较后果,身后的靠山更是无人可以撼动。如今的皇后把他当做儿子一般,药师不死也会重伤。”
红拂女突然想起钱欢打断李元昌,打残崔逐流之事,心中的担忧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只能希望太子殿下能拦住暴怒的钱欢,饶恕李靖一命。虬髯客听闻一惊,当初他以为李靖与红拂女嫌弃他的身份迟迟不出手援救,没想到他们却是忌惮这个钱欢。
抓过双桨就要把船划向霸王号的方向,他要去救李靖,张仲坚可以死,但我张仲坚的兄弟不能有任何意外。红拂女也不阻拦虬髯客,她也想知道此时李靖如何了。两人划出不但三里,一只小船慢慢飘向他们。
船上一人头发散乱,满脸的鲜血,一身锦衣破烂不堪,艰难的撑着一支手臂划着船,而且不停的嘶喊红拂女与虬髯客的名字,十分焦急。红拂女高声回复,两船相碰,虬髯客与李靖仅仅拥抱,虬髯客放声大哭。
“兄弟,你怎么这么傻,我这烂命死了就是死了,你怎能为我伤的如此,我。。。”
虬髯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李靖挤出一丝微笑,轻声道。
“还好钱欢不习武,下手不重?”
不重?红拂女看着李靖头破血流,肿高的右脸,而且脸上还有一个清楚的鞋印,心疼的差点哭出声来了,其实还有许多条件李靖没说,去琢玉教学,传授学子兵法,而且给裴念和崔嫣赔礼,这赔礼岂能是躬躬身子就可以了事的。
兄妹三人坐在船上,任由船自由飘荡,虽然重伤却不时传出大笑声,李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快活了。登岸,李靖与虬髯客重新上药包扎伤口,寻找淡水清洗身子,红拂女手持匕首进山准备晚餐。
晚饭一口肉,一口淡水,却让三人感觉这饭菜是整个世上最可口的。饭后野果做点心,红拂女点起篝火熏散蚊虫,李靖吃下果子,后仰躺在地上,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啊哈,兄弟啊,这海南你是待不下去了,可想好了去处。”
虬髯客摇了摇头,躺在李靖的身旁。
“没有,手下跑了,如今剩我一人,不要劝我回长安,我与他钱欢不死不休。”
李靖哈哈大笑,而后却无奈摇了摇头。放弃了带虬髯客回长安的念头,随后突然想到一地十分适合虬髯客,转过头看着虬髯客的,随后再次大笑。
“你还是这么丑,西域有一块无主荒漠你可知道?说是荒漠,却是十分热闹,而且我在钱欢嘴里打听到,荒漠中可蕴含着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宝贝,金矿更是数不胜数,统一荒漠就是有了可敌一国的势力。去试试?”
虬髯客来了兴趣,能不能富可敌国他没有什么兴趣,他喜欢那种征服的快感,拿下海南群岛,坐扶桑群岛岛主,也只是一时兴起。
“养好伤我就前往西域荒漠,你给兄弟准备些盘缠就好,多了我可不要。”
李靖笑着答应,红拂女静静的看着二人发呆。
这样真好。
此时岭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