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竹青和陈辉在月下溪边聊到很晚。各自休息。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饭后,竹青和陈辉一起找到华叔,竹青对华叔说她想离开武陵山庄。华叔说:“竹青闺女,你的伤好了吗?”
竹青说:“完全好了。我舍不得这里,但我还是要走了。华叔,你知道还有别的道路可以离开这里吗?”
华叔说:“当年我和老爷确实找到一条可以出去的通道,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用过,不知道情况有没有变化。现在我带你们去看看。少爷你也要走吗?”
陈辉说:“我不能老呆在这里。我父亲回来的时候,你告诉他,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请他放心。”
华叔放下手中的活计,说:“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告诉老爷的。你们跟我来吧。”
华叔带着竹青和陈辉,来到门前的水潭便,沿着注水入潭的小溪,向上游走去。那小溪二尺多宽。在乱石中淙淙流淌。他们很快就出了山庄,继续沿着小溪向山中走去。
小溪弯弯曲曲,绕过一个山脚,向大山更深处延伸。他们沿着小溪走了四五里,小溪变成了一片浅水,水面上露出一块一块的石头。
华叔带着他们,在石头上跳来跳去,走出一段距离,那水又变成小溪,只有不到一尺宽。
最后小溪在一个山脚下完全消失了。
华叔说:“前面有一段路,大概二里多远,是最迷惑人的地方,搞不好,就会在里面转上几天几夜出不来。少爷,你下次进来的时候,一定要找到石头上留下的刻痕,朝箭头指示方向走才能进来。”
华叔在一块山石上找到一道人工凿痕。那凿痕一尺长,半寸深,两头都带着箭头。然后再去寻找下一个刻痕。
这里的地貌很奇特,密布着许多几丈方圆到十几丈方圆孤零零的锥形小山,小山互不相连,地下很平整,长满荒草和灌木。
华叔在这些小山之间绕来绕去,不时去寻找小山上的凿痕,再沿着凿痕指示的方慢慢向前。
几圈绕下来,竹青和陈辉便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华叔说这里是二里多路,事实上,他们在里面已经转悠了两个小时。
最后总算走出了这片小山组成的“山林”。华叔说:“前面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陈辉说:“华叔,前面那里有路啊。”
华叔拉开一片山藤,说:“大山在这里有一道裂缝,进了裂缝一直向里面走,大概有一里多路的样子,前面走不通了,就向上爬两丈高的样子,就走出去了。”
华叔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做好的干粮。他说:“带上这个,赶不上村店时可以挡饿。”
竹青和陈辉把干粮收好。竹青说:“华叔,你小心鬼子。”
华叔说:“闺女放心,少爷保重,见到老爷,叫他进山来住吧,外面的事叫人打理一下就行。”
陈辉有些不舍地说:“华叔,你也多保重。我见到了父亲,告诉他山道已经封死。”
华叔回去了。竹青和陈辉拉开山腾,进入了大山的石缝里。
当年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把大山向两边拉开了一道裂缝。那裂缝有的地方宽,有地方窄。宽的地方可容下三四个人并排行走,窄的地方只能侧着身子通过。
向上看去,蓝天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光亮照下来,虽然十分幽暗,但是还可以看到脚下。
脚下是乱石和沙土,不时会看到动物的骨殖,那可能是动物在奔跑时,失足掉进这个天然陷阱里面。尸体腐烂风化后,只留下一个骨架。
竹青和陈辉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所幸没有遇上能够伤害人的蛇虫之类。
竹青说:“我都不敢相信,陈伯伯当年是怎么找到这个通道的。”
陈辉说:“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探险猎奇,家事基本上靠别人替他打理,他自己则常年在外面跑。”
竹青说:“小弟之前来过这里没有?”
陈辉说:“我在七八岁的时候,听说山里有一处庄园,但我一直读书,从来没有来过。我第一次来就是受伤后和你一起来的那次。”
竹青叹道:“陈伯伯真是个奇人啊。”
陈辉说:“我父亲的人缘极好。从来都是宽厚待人,而且是仗义疏财。我们家所有雇佣的人对我父亲都是忠心耿耿,办事干活都是尽心尽力。”
竹青说:“我从华叔一家对待我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那真是比亲人还亲。为人处世做到这份上,可以说是成功了。”
陈辉说:“正因为这样,我们家被我父亲反复折腾,家业反倒一天天扩大了。”
竹青说:“武陵山庄真是个好地方。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地方,我就一辈子住在里面,直到老死。”
陈辉说:“姐姐这话当真?”
竹青说:“当然是真的。”
陈辉说:“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武陵山庄就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来住。我对华叔都已经交代过了,你那个房间每七天彻底打扫一次,始终会保持整洁,随时可以入住的。”
竹青说:“谢谢你小弟!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的父亲和弟弟都被日本鬼子杀死,我在世上没有一个亲人。我在武陵山庄能有一个房间,我就当是上天对我的恩赐。”说着眼圈就红了。
陈辉停下来,真挚地对竹青说:“竹青姐姐,不要伤感。陈辉对你说真话,我是对你真心喜欢的。不过我知道我们可能没有这个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