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估计得没错,江无忌此时已经进入云浮山,正快马加鞭,向陈懿冲去。
但他距离远了些,当他能看清楚陈懿的样子时,江钲已经杀到了陈懿的面前。
先前江钲从刘盛那里知道了出卖文天祥的仇人,心中怒火顿起。亲自带了秦十六娘、江钮,直接杀向陈懿。
陈懿站在一块大石上,见乱战之中,突然杀出一枝箭头来,那箭头还直接指向自己,顿时冷笑几声,喝道:“兄弟们,弓箭手来几个!”
弓箭手在这丛林之中,基本没什么用处。现在江钲将自己露了出来,陈懿的弓箭手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七八个弓箭手跳上大石,挽弓如满月,嗖嗖嗖箭发连弩,向江钲等人射去。
江钮见箭矢扑面而来,向前一纵,冲到江钲和秦十六娘前面,双盾一挥,只听叮叮叮一阵密集的响声,所有的箭矢竟然都被拦下。
杀!
猴子早不与江宗杰纠缠,此时寻了个空隙,双刺一挺,从一颗树后突然杀向秦十六娘。
猴子很贼,他是尺长的水刺,秦十六娘是八尺虎头枪。在丛林中,长枪自然施展不开,而且他在扑出之时,还是沿着树干钻来钻去。
但秦十六娘低叱一声,虎头枪突的刺出。
噗!
枪头从一根碗口粗的枞树干上穿了过去。秦十六娘手腕一挺,枪身向前一送,又噗地一声扎透一根海碗粗细的松木。
猴子正要施展杀招,秦十六娘的虎头枪已扎破两根树干,刺到了他的胸前。
猴子哪里料到有枪从树干中扎出,仓猝之下,将身子硬生生一扭。
哧!
枪头贴着他的胸肌扎过,带起一抹血珠。
这也是猴子瘦削,要是胖点儿,保准扎在肉里。
猴子只觉全身发寒,正要用水刺割破胸甲逃命,秦十六娘将虎头枪左右一荡,只听喀嚓喀嚓两声,枞树和松木从中而断,一枪拍在猴子身上。猴子如断线的风筝,远远抛起,再落下。
还在空中,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秦十六娘看都不看他,抖手将虎头枪一拉,枪尾斜撞,正好撞在一名元军脸上。那元军的脸顿时烂了。
江钲提着长剑,前有江钮提着双盾开路,身边有秦十六娘万夫难敌,直如无人之境,直接向陈懿杀去。
江钲是江家主帅,他一动,所有的子弟兵都随之而动,在他身后形成一个三角形,直接指向陈懿的方向。
陈懿这次带来的兵,俱是张弘范帐下的百战精兵,战斗力非常强悍。江钲在付出死伤三十人的代价后,才杀到了陈懿身前十丈。
陈懿冷冷看着江钲,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敢杀到老子跟前,找死!
陈懿低哼一声,喝道:“点火!”
两个元兵溜下大石,悄悄点燃了埋在浮土下面的火药。
哧哧哧……
火花哧哧直冒,往前面烧去。
“十、九、八、七——”
陈懿冷冷的倒数着数字。数到零时,火药就该爆炸了。他已忍不住想道:“堂堂大宋殿前指挥使,今日竟然死在自己手里,哈哈哈哈,回去之后,讨个万夫长不过份吧?”
“抓住陈懿,要活的!”江钲举起长剑,大声喝道。
“是!”江家子弟轰然答道。
江钮双目紧紧盯着陈懿,突然腾身而起,踩着两个元兵的肩膀,直向陈懿扑去。
陈懿脸色阴冷,但毫不慌乱,待陈懿扑到近前,突然从身后抽出白骨棒,当头一棒就砸了过去。
江钮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被一棒砸中,铛地一声,落到地下。下面元兵举刀乱砍。江钮扑楞楞一阵翻滚,身上负了七八道刀伤,勉强抢回到安全之地。
一阵硝烟味儿突然钻进他的鼻子。
江钮抽了抽鼻子,闻得真切,脸色大变,吼道:“二哥,有火药,快退!二哥!”
陈懿大笑道:“现在才发现,晚了!三、二——”
一字正要出口,大石后突然窜出一人,手执大环刀,在地上一阵乱砍,顿时将火药引线给砍断。
这个突然窜出的人,自然就是江无忌。
江无忌紧赶慢赶,在最后关头,终于赶到。
本来他是想要突袭陈懿的,但事情紧急,只好先放过他。
“无忌!”
“是无忌!”
江钲、秦十六娘等人齐声惊呼,呼声里满满的欢喜。
江无忌斩断火药引线,抢到江钲跟前,急急的道:“二叔,十六婶,快走,敌人援兵到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小路尽头,突然涌出一群骑兵。
江钲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陈懿,十分不甘,但他是统帅,自然有统帅的稳重,当即下令:“全部撤退,向山顶!”
秦十六娘虎头枪一轮乱刺,将江钮接了回来。众人护着江钲,徐徐后退。陈懿跳下大石,轮着白骨棒,亲自来追,被江宗杰拦住。
江家子弟兵往山顶退去,始终抢占着有利地形。陈懿追得急了,被江家的弓弩手一阵好射,反倒又折损了七八十人。
但那些骑兵已经到了下面,正纷纷跳下马来,抽刀摘弓。
江无忌冲上一块高石,抽出千里眼往下一望,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些骑兵,战甲下俱是穿着月白衣衫,结着两条环辫,耳下挂着重环。这副装束,不是党项八部的骑兵,还能有谁?
“二叔!”江无忌叫过江钲,将千里眼递了过去,沉声道:“是党项八部的人。”
江钲一惊,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