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姝听见门合上,立即活蹦乱跳起来,翻身在床上打滚儿,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不多时,鬼怪老人就端着饭到了床前,师徒二人其乐融融的一起用餐,鬼怪老人这厨艺自然好到没话说。
“这有师父就是好啊!”
沐姝甜甜一笑,幸福烂漫心头,这两年与鬼怪老人在一起的时光是最无拘无束的,没有是是非非,尔虞我诈。
“就你嘴贫,快吃吧,吃完刷碗练剑!”
沐姝听完后半句迟缓的抬头看他,嘴里还衔着半条青菜。
“师父,徒儿还有伤在身!内伤呐!”
鬼怪老人受不了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最终还是缴械投降,自己收拾了碗筷。
沐姝躲在被窝里咯咯直笑,鬼怪老人出了房门。
他瞧着扒得一粒米都不剩的空碗,嘴角不自觉拱起弧度。
“这丫头!”
鬼怪老人无奈一笑,又抬头望了望天,忽而担忧道:
“我那徒儿生性洒脱自由,但愿她永远不要得知身世才好,门阀贵胄反倒拖累!”
两年的相处,师徒二人的感情日渐笃厚,沐姝将自己羽安公主和药庐尊主的身份,已经全然告知了鬼怪老人。
鬼怪老人既欣慰又极是心疼,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要独自闯荡,应对那些明枪暗箭。
不过他也未问得过于细致,只是听她说商忧在她十三岁那年就被人害死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鬼怪老人也只是感慨一声,并未多问。
又过了数日,沐姝的风寒已经痊愈,风雪稍停,寒风依旧。
鬼怪老人早早不见了踪影,只在桌上留了一纸信条,沐姝携着梼风寻他而去。
数里外的一处崖头,风更烈,吹得崖头的白眉老人衣美翻飞,平添几分仙家气派,倒像是超然世外的仙翁!
沐姝禁不住又浮起当日那份景仰之情,只要不开口师父还是蛮帅的!
“徒儿,过来。”
鬼怪老人回头朝她招手,沐姝欢欢喜喜跑过去,站在他身侧。
“师父,今日为何来此处?”
鬼怪老人目视前方,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捋着白须。
“可看到远处那山了?”
“嗯,看见了,有何异样?”
沐姝极目远眺,白雪皑皑中藏匿着重叠明灭的山头,安静伟岸。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心是万物生念的源头,心静自然耳聪目明。”
“心?”
沐姝疑惑不解,鬼怪老人点点头,又道:
“你瞧那山巍峨壮阔,可与天地相比又如此的微不足道,就如同此时的你我二人,虽登高而呼,但与雷霆相较根本不足一提!”
沐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仰头问他。
“师父的意思是让徒儿平心静气,认清自己?”
鬼怪老人闻声而笑,畅然开口:“不错。万事万物都有一个源头,我们悲伤着悲伤,喜悦着喜悦,你可知源头是何物?”
源头……
沐姝遥望远山,一派安宁之景,不由生起些家国情怀,想起往昔峥嵘岁月。
“是情!”
鬼怪老人拍拍她的肩头,看来他这小徒弟已经历经过人生的大悲大喜!
“是情。人的记忆也源于情,这两年你一直无法突破苍逑剑法的最后一层,又就是因为那一个情字!”
沐姝低头敛眼,他说的不错,情是困扰她最大的梦魇!
“无情无欲,你手中的剑才成为剑,否则只是一把破铜烂铁!要想忘记别人,先忘记你自己!”
沐姝许久沉默不言,鬼怪老人拍拍她的肩头离去,让她在这里好好想想。
倘若无情,又何须记得!
满目都是一望无垠的雪海,似乎能净化人的心灵,王权富贵、儿女情长,通通都忘了吧!
……
三日后,这天儿又开始放晴,暖阳初吐喜色,朝阳的小丘已经融雪,挺拔的山顶依旧是银装素裹,安之若素。
“师父!师父!”
沐姝唤了几声,仍不见屋子里的人回应,看来今早不是睡得死就是故意不搭理她!
“师父!起床啦!”
沐姝推开鬼怪老人的房门,大声吵醒他。
“哎?师父不在?”
房中空荡荡的,床上只剩下冰凉多时的被褥,沐姝上前将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好。
“师父,您在吗?”
她又推开了厨房的门,还是不见鬼怪老人的人影。
沐姝找遍整个房子都没见到鬼怪老人,大概是又躲到某个地方喝酒去了,亦或者是追着一头野鹿在哪里睡着了。
这也是时常有的,沐姝也没太在意,收拾收拾带着梼风出去兜兜风。
出发之前她还特意去了鬼怪老人房里,将他私房的干煸肉丁全部倒进自己的小布袋。
有了这些零嘴,一路上也不会无聊,梼风也是个馋嘴的虎,这都怪她师父手艺太好!
“梼风,接着!”
沐姝走在前头随手往后一抛,梼风跟在身后一跃张嘴接过,一人一虎,一前一后,当真和谐。
瞧着小布袋快见底了,沐姝心底生出一股“邪念”,拿了一颗肉粒在空中抛了抛。
“梼风,就这一颗了,要不……”
沐姝故意逗弄它,假意朝嘴里塞,梼风立即扑上来,吐着舌头一脸馋样。
“想吃吗?我就不给你!哈哈……追到我就给你!”
沐姝一手举着肉粒在前头跑,梼风就追着那肉粒苦追,人为财死,虎为肉亡!
荒原之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