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直,韩彦质,等等在旁束手站立。
赵瑗先举杯向韩世忠敬酒:“小王久仰韩元帅威名,为官家贺,为我大宋有此名将贺。贺黄天荡一役杀得金兀术丢盔卸甲,扬我军威。”
韩世忠一脸愧色:“王爷,您在磕碜微臣吧?黄天荡即使微臣最得意的,也是微臣最痛惜的一仗。”
赵瑗接着说:“韩元帅不必介怀,小王也知道,元帅以八千宋军将金兀术十万大军围困在黄天荡,可谓惊天之壮举。除元帅估计也无他人可以办到。围困金军四十八天,几欲困死黄天荡。若非小人献策,元帅必将立下千年罕见之功。韩夫人也亲自擂鼓为众将士助威,一时传为佳话,小王早就敬仰无比了。”
韩世忠脸色暗淡:“若非小人献策,某自当贪天之功。但小人之策不过助金兀术脱困而已,鹏举也以一路轻军封堵金兀术后路,金兀术不得脱逃,完颜挞懒移军江宁北岸援助金兀术,乌林答泰也欲兴兵前往。某帅水师与金兀术决战江渡。有谋士谏曰‘宋军多海船,无风不能行,不利水战。’微臣骄傲自负,不听人言。金兀术又得小人献策,以轻舟火箭功我海船,无风不能行,我宋军惨败,金兀术得以逃脱。世人皆言我大败金兀术,但后半程实是金兀术大败韩某啊。内人还上言诉我贻误军机。韩某不能自辩。”
“如果我围困金兀术时寻机与之决战,也许就能大胜。再或者歼之不得,引军避让也不会导致惨败。此战实是我韩某的责任。”这一仗像石头一样一直压在韩世忠心头。今天终于全部说了出来。韩世忠拿起酒壶灌向嘴里。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韩帅不可妄自菲薄,自金人南侵,我大宋能以少敌多者唯有岳鹏举和韩帅而已。就是八十万禁军又如何,不还是败的一塌糊涂。黄天荡之战实非将军只过。怨只怨世道崩塌,小人遍地啊。但韩帅一战后,金兀术也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兴军渡江了,韩帅实有大功啊。”
韩世忠听到赵瑗的话,心中好受一点。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一点。“谢王爷宽慰。如果王爷有用得到韩某的地方,韩某定在所不辞。”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向赵瑗表忠心了。赵瑗并不接话,转而向梁红玉敬酒:“安国夫人,此酒我代母妃敬夫人,夫人相夫教子,夫妻同心,更是沙场展威,实是女中豪杰,我母妃一直很敬仰安国夫人,小王满饮此杯,以敬夫人。”
梁红玉连忙谦让,“臣妇不过是失了管教,胆子大一些,刁蛮任性一些罢了,得张贤妃谬赞,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赵瑗连忙说:“安国夫人太过谦了,真的我母妃对夫人十分敬佩,让小王一定把母亲敬意带到,请安国夫人有时间一定要去宫里看望我母亲。”
三个人越说越热络,气氛渐渐融洽。
韩世忠对赵瑗问道:“不知王爷对朝局和宋金之间的局势怎么看?”
赵瑗思索片刻:“韩元帅强人所难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小王还是懂的。父皇安排我做参知政事也是要我多看少说,父皇身体安好,朝局自有父皇稳固。至于宋金局势,韩元帅久居阵仗,比我了解金人,小王觉得金人背信弃义,总有一天宋金还要起争端。”
韩世忠点头道:“王爷倒是个明白人,朝堂里那么多文官都在巴结金人,总认为满足金人的yù_wàng,金人就不会南侵了。如果金人真那么容易满足,就不会有靖康之难了,也不会再夺我陕西路和河南。”
韩世忠又牵涉到朝廷官员,赵瑗不敢接话。只接着宋金局势说:“但金熙宗继位以来,推动汉制,重用汉人官员,我北地汉人渐渐有失心之迹象。幸得金熙宗后期暴躁,被海陵王完颜亮所杀,金朝政权不稳,但是不知道这种不稳能持续多久,听闻海陵王已经把驻扎上京会宁府的军队收归金庭了,恐怕不久的将来就会在淮水以北看见他们了。”
韩世忠点头:“是啊,金人犹在聚兵。我大宋能争的战士却越来越少,真令人担忧啊。臣希望有一天能在王爷麾下痛击金人,复我河山。”
赵瑗只是重重的点头,心中起誓,定要复我中华,振我大宋雄风。
酒宴完毕,赵瑗向韩世忠梁红玉告辞,并拉着韩彦直等人的手一再邀请他们有空去晋安郡王府玩。